“忘忧”酒馆的恶名,如同秋风扫落叶,迅速席卷了清风镇及周边区域的低阶修士圈子。
一连数日,店里的客人稀稀拉拉,除了几个胆大包天、或是别有目的的探子,几乎看不到生面孔。
街坊邻居们路过店门时,都下意识地贴着另一边走,眼神里带着敬畏与疏离,连平日里最爱在门口嬉闹的孩童,都被大人严厉告诫,不得靠近。
赵铁看着空了大半的桌椅,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老板,这……生意也太冷清了。”
侯三倒是看得开,一边擦拭着本就锃亮的酒杯,一边满不在乎:“冷清点好!省得忙活!反正老板厉害,不差这点灵石。”
王老四蹲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总觉得……不得劲儿。以前多热闹啊。”
我靠在柜台后,翻着一本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讲述上古轶闻的杂书,头也没抬:“急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的酒和菜,迟早会有人识货。现在这样,图个清静,正好让你们几个小子多点时间修炼,别整天想着摸鱼。”
话虽如此,看着这过分冷清的场面,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退休生活可以平淡,但不能死气沉沉啊。这跟我理想中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小酒馆,差距有点大。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佝偻、穿着粗布衣衫的身影,在店门外徘徊了许久,最终像是鼓足了勇气,颤巍巍地迈过了门槛。
是镇东头的陈老汉,以前是店里的常客,最爱点一碟花生米,打二两最便宜的烧刀子,能坐一下午。
看到他,赵铁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陈老伯,您来了!快里面请!”
陈老汉显得有些拘谨,双手搓着衣角,看了看墙上那几行“霸气”的店规,又偷偷瞄了我一眼,声音有些发干:“铁……铁娃子,还……还做生意不?”
我放下书,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做,当然做!陈老伯,老位置给您留着呢,今天新到了一批不错的烧刀子,给您打一壶尝尝?”
陈老汉似乎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好。”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角落那个他常坐的位置,坐下后,身体依旧有些僵硬。
我示意赵铁去打酒,自己则端着一碟刚炸好的、金黄酥脆的花生米走了过去,放在他桌上:“老伯,送的,下酒。”
陈老汉受宠若惊,连忙道谢:“使不得,使不得,老板太客气了。”
“应该的。”我在他对面坐下,“前段时间店里有点事,惊扰街坊了。”
陈老汉抿了一口赵铁端上来的酒,眼睛微微一亮:“好酒!比以前的更醇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老板,你们……没事吧?前几天晚上那动静,可吓人了。大家都传……传你们惹上了不得的大人物……”
我笑了笑,给他斟满酒:“没事,都解决了。就是几个不懂规矩的,来闹事,已经被打发走了。以后啊,大家该来来,该喝喝,只要守店里的规矩,我保证,店里比哪儿都安全。”
正说着,又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在门口探头探脑,是以前常来的几个老主顾,看样子是看到陈老汉安然无恙,胆子也大了起来。
“老板,还营业不?”
“听说有新酒?”
“今天有卤味吗?馋王老四那一口了。”
我站起身,笑着招呼:“营业!都进来吧!今天新酒八折,卤味管够!”
很快,冷清了好几天的酒馆,终于又有了些人气。虽然比不上从前热闹,但熟悉的谈笑声、酒杯碰撞声、以及卧龙凤雏在厨房里叮当作响的炒菜声,让整个酒馆重新焕发出生机。
这些老街坊,或许修为低微,或许胆小怕事,但在试探过后,发现酒馆还是那个酒馆,老板伙计还是那些人,那份源于日常的信任与温情,便开始慢慢回归。
陈老汉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红光满面地跟旁边的人吹嘘:“我就说嘛!墨老板是讲究人!那墙上写的,是给那些不守规矩的外人看的!咱们老街坊,怕什么?”
“就是!墨老板的酒,那是这个!”有人竖起大拇指。
“侯三的烤灵鸡,王老四的醉仙鹅,想想都流口水!”
“林姑娘算账,那叫一个利索!”
听着这些质朴的夸赞和闲聊,赵铁、林月儿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招呼客人更加卖力。卧龙凤雏更是干劲十足,厨房里烟火气升腾,香味四溢。
我回到柜台后,看着这渐渐回暖的景象,心里那点因“恶名”带来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恶名能挡灾,也能吓退麻烦。
但真正能让这方寸之地拥有温度的,终究还是这些日复一日的烟火气息,和人与人之间那份最简单的信任与陪伴。
然而,这份刚刚重新凝聚起来的温情,并未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酒馆里客人正多,气氛融洽。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脚步声,还夹杂着哭喊和呵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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