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那位“观星者”的再次败退,似乎起到了不小的震慑作用。
连续数日,酒馆外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带着那些试图缠绕上赵铁等人的微弱“因果线”,也彻底断开了联系。
酒馆内,那股无形的压抑感随之消散,连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
赵铁练剑时不再感到莫名的烦躁,林月儿眉宇间的凝重也化开了些,侯三和王老四打赌猜拳的胜负率也回归了正常水平,两人为此还专门多喝了两杯庆祝。
“老板,天机阁是不是怕了?”赵铁收剑回鞘,抹了把汗,带着几分轻松问道。
“怕?”我坐在柜台后,慢悠悠地品着茶,“那倒未必。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在重新评估风险,或者……在憋个大的。”
赵铁刚放松的表情又僵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月儿将一盘新切的灵果放在我面前,语气平静,“只要我们在酒馆里,有老板在,就不怕。”
这话说得,深得我心。不愧是管账的,就是会说话。
然而,我低估了天机阁的“创意”,也高估了他们动用“大杀器”的底线。
这天下午,酒馆里依旧热闹。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裤脚沾着泥点,看起来像是刚从田里回来的老农,拄着根锄头,颤巍巍地走进了酒馆。
他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脸上布满沟壑,眼神浑浊,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什么。
这种形象的凡人,在如今的“忘忧”酒馆里,反而显得格外突兀。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将锄头靠在一边,抬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咧开嘴,露出所剩无几的黄牙:
“老板,俺想打听个事儿。”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老农搓了搓粗糙的手掌,脸上堆起憨厚又带着点为难的笑容:“俺家那亩灵田,昨儿个不知咋了,里头的稻穗,一夜之间,有的朝东长,有的朝西长,还有的打起了结!俺种了一辈子地,没见过这阵仗啊!”
他边说边比划,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柜台上。
“俺寻思着,镇上都传老板您见多识广,啥麻烦都能解决,就想来问问您,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酒馆里不少客人都被这老农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其妙。灵稻打结?这老农莫不是睡糊涂了?
赵铁刚想上前把这看似糊涂的老农劝走,被我一个眼神制止。
我看着老农那双看似浑浊,深处却仿佛有无数星辰生灭、推演不休的眼睛,心中叹了口气。
天机阁。
你们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为了不引起我的直接反弹,这次居然派了这么个玩意儿来?用种田的问题来打机锋?试探我对“规则”和“秩序”的理解?
行,玩尬的是吧?老子陪你们玩。
我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老丈,你这问题,问对人了。”
老农眼睛微微一亮(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浑浊):“老板您有办法?”
“办法嘛,很简单。”我拿起柜台上记账用的毛笔,蘸了蘸墨,又随手扯过一张包花生米的油纸,在上面刷刷刷地画了起来。
众人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去。
只见我在油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代表灵田。然后在圆圈里画了几根代表稻穗的线条,有的朝东,有的朝西,还有几个真的打了个结。
画完,我将油纸推到老农面前。
“老丈你看,”我指着图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这灵田的问题,本质上是一个复杂的多维空间场论在局部灵力潮汐影响下,产生的非线性混沌现象。简单来说,就是你这亩地的‘空间曲率’和‘时间流速’在微观层面产生了不对称扰动,导致稻穗在生长过程中,其内在的‘道纹’发生了‘熵增悖论’式的紊乱。”
我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酒馆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听呆了。
老农脸上的憨厚笑容凝固了,嘴角微微抽搐。
赵铁张大了嘴巴。
林月儿拨弄算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侯三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王老四从厨房探出头,一脸懵逼。
我无视众人呆滞的目光,继续指着图纸,深入浅出(自以为)地分析:“要解决这个问题,你需要先建立一个基于卡-丘流形的空间校准模型,引入希尔伯特空间中的正交归一基函数,对紊乱的‘道纹’进行傅里叶变换,分离出其中的‘有序分量’和‘混沌分量’。”
我顿了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眼神已经开始失去焦距的老农,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先计算出,在特定灵力波长(λ)下,维持稻穗‘道纹’稳定所需的最小能量(E),这需要用到普朗克常数(h)和光速(c),公式是 E= hc / λ。老丈,你这个灵田的固有灵力波长,测过了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