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赔罪的风波刚平,酒馆尚未完全恢复往日的闲适,又一位不速之客登门了。
来者是一位中年文士,身着素雅青衫,面容普通,气质温润,仿佛一个不得志的教书先生。他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行走间却自带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他踏入酒馆,并未像其他好奇者那般四处打量,目光径直落在柜台后的墨菲斯身上,嘴角含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忘忧酒馆,果然名不虚传。”他声音温和,如同春风拂面,“在下听风楼执事,文若谦,冒昧来访,求见墨老板。”
听风楼!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粒石子,让酒馆内尚未完全散去的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看似普通的文士身上,带着好奇与忌惮。听风楼,神秘莫测,情报通天,其开设的“百味斋”前些时日还在清风镇引起过一阵骚动,虽然后来低调隐匿,但无人敢小觑。
侯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王老四拨算盘的手指停了下来,赵铁抱着剑的手臂微微收紧。就连后院的阿木和云芷,也透过门帘缝隙,关注着前面的动静。
墨菲斯依旧躺在摇椅上,眼睛都没睁,懒洋洋地道:“听风楼?上次派了个钱胖子,这次换了个文化人?怎么,还想在我这小镇子开分店?”
文若谦对于墨菲斯点破之前“百味斋”的试探并不意外,也不尴尬,笑容依旧温和:“墨老板说笑了。此前种种,皆是我听风楼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得罪之处,文某在此代听风楼致歉。”
他微微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今日文某前来,非为试探,更非挑衅,而是奉楼主之命,诚心与墨老板交个朋友,并做一笔……或许双方都会感兴趣的交易。”
“交朋友?交易?”墨菲斯终于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玩味,“我跟你们听风楼,好像没什么交情可言。至于交易……我这个小酒馆,能有什么东西入得了你们听风楼的法眼?”
文若谦不疾不徐,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古朴的令牌,轻轻放在柜台上。令牌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心是一个“风”字,隐隐有流光转动。
“此乃我听风楼的‘听风令’。”文若谦解释道,“持此令者,可在任何一处听风楼据点,获取一次最高权限的情报,或者,请求听风楼在不违背根本原则的前提下,协助完成一件事。”
酒馆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听风楼的情报和能量,在修真界是公认的顶尖,其最高权限的一次帮助,价值无可估量!这手笔,不可谓不重!
文若谦将令牌往前推了推,继续道:“此令,是我听风楼对前次冒犯的赔礼,也是结交的诚意。楼主有言,墨老板非常人,我听风楼愿以贵宾相待,绝无半点怠慢或算计之心。”
墨菲斯目光在令牌上停留片刻,并未去拿,反而问道:“条件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听风楼更不是做慈善的。”
“墨老板快人快语。”文若谦笑容不变,“楼主只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他日,若我听风楼遭遇倾覆之危,而墨老板又恰有能力时,能看在今日一面之缘的份上,酌情……照拂一二。”
这个条件,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索取,而是……请求一个未来的、不确定的庇护?听风楼这等庞然大物,竟然会未雨绸缪到如此地步,向一个酒馆老板寻求这种近乎“保险”的承诺?
墨菲斯也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哦?你们听风楼,也会怕倾覆之危?”
文若谦坦然道:“树大招风,盛极而衰,乃是常理。我听风楼窥探天机,洞悉隐秘,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楼主洞察世事,常怀忧患之心。墨老板实力通玄,超然物外,乃是此界最大的‘变数’,亦是可能打破僵局的关键。此请,非为强迫,只为结一份善缘。”
他的话语诚恳,姿态放得极低,将听风楼的顾虑和盘托出,反而显得诚意十足。
墨菲斯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摇椅扶手上敲击着。
听风楼的情报能力,确实是他目前稍微欠缺的。虽然实力足以碾压大部分麻烦,但若能提前知晓一些暗流涌动,也能省去不少事,让退休生活更安逸些。而且,对方这个“未来照拂”的条件,弹性很大,几乎等于没有强制约束力。
“善缘……”墨菲斯轻笑一声,终于伸手拿起了那枚“听风令”,在手中掂了掂,“这东西,我收下了。至于你们楼主的请求,我记下了。若真有那么一天,而我心情又不错的话,或许会考虑。”
他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但“记下了”这三个字,对听风楼而言,已经足够。
文若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再次躬身:“如此,文某便代楼主,谢过墨老板!日后墨老板若有任何需求,可通过此令,或直接前往任何听风楼据点寻我。”
目的达成,文若谦也不多留,又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去,身形很快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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