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那轻飘飘的话语,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瞬间让整个星宴殿的气氛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视线,投向了脸色铁青的天刑子。
天机阁内部派系之争,在场不少大佬心知肚明。墨菲斯这话,无异于直接将天刑子乃至其背后的保守派架在火上烤!怀疑他们与圣教勾结?或者至少是纵容、利用圣教来试探、打压墨菲斯?这罪名若是坐实,天刑子一派在天机阁内将再无立足之地!
天刑子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站起身,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鼓荡,引得周围空间微微扭曲。他死死盯着墨菲斯,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墨道友!此话何意?!我天机阁岂会与圣教那等邪魔外道同流合污!此獠潜入,乃我阁防卫疏漏,本座自会向阁主请罪,彻查到底!但道友休要血口喷人!”
他这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其中那丝难以掩饰的惊怒,却让不少人心中了然。即便不是勾结,恐怕也存了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玄机子阁主适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痛与威严:“好了!天刑长老,防卫不严,让圣教宵小混入,惊扰贵客,此乃大过!事后自有宗规处置!”
他先定了天刑子的罪过,旋即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尤其是几位面色不太自然的长老,沉声道:“至于是否有人暗中放纵,甚至勾结外敌,本座必会动用周天星鉴,追查到底,绝不姑息!天机阁的清誉,不容玷污!”
这话既是安抚墨菲斯,也是敲打内部某些人,更是对全场的交代。
墨菲斯对于天机阁内部的刀光剑影似乎并无兴趣,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你们内部的事情,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我只是个开酒馆的,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身后的阿木和云芷道:“走了,这饭吃得没意思,回去睡觉。”
说完,竟真的不再理会脸色各异的众人,径直朝着殿外走去。阿木和云芷连忙跟上。
玄机子见状,连忙起身相送:“墨道友且慢,今日之事,确是我天机阁招待不周,改日玄机必当登门致歉。”
墨菲斯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身影已然消失在殿门外的星光之中。
墨菲斯一走,星宴殿内的气氛更加微妙。众人也无心再饮宴,纷纷借口离去。原本一场彰显天机阁实力、联络各方感情的盛会,最终以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和尴尬的内部猜疑草草收场。
回到星辉别苑,阿木和云芷才长长松了口气。方才宴会上那瞬息万变的局势,尤其是那深渊行者狰狞的扑杀和老板那匪夷所思的抹杀手段,都让他们心有余悸。
“老……老板,刚才那个……”阿木摸着额间依旧温热的星辰印记,心绪难平。
“一个被深渊力量污染的小虫子而已。”墨菲斯浑不在意地躺回他的专属躺椅,拿起酒壶,“圣教那帮人,看来是铁了心要找我麻烦,或者说,是盯上你和你怀里那玩意儿了。”他瞥了一眼阿木的胸口。
阿木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捂住了放着木块的位置。
云芷轻声道:“老板,我感觉到……除了那个刺客,宴会上还有几道隐藏得很深的恶意,似乎……并非完全针对我们,更像是在观察。”
墨菲斯点了点头:“嗯,天机阁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看我和圣教斗得两败俱伤,有人想试探我的底线,还有人……或许在打你们两个小家伙的主意。”他的目光在阿木和云芷身上扫过,“乙木灵体,通明道体,再加上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星辰核心,在有些人眼里,你们就是行走的人形宝库。”
阿木和云芷脸色一白。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墨菲斯喝了口酒,“只要你们待在酒馆,或者跟在我身边,就没人能动你们。至于那些暗地里的老鼠……”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等他们自己跳出来,拍死就是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自信与霸道,让阿木和云芷莫名地安心下来。
“好了,今天也折腾够了,都回去休息吧。”墨菲斯挥了挥手,“明天看看情况,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打道回府。这天上住着,总感觉不如我的小酒馆踏实。”
阿木和云芷应声退下。
夜深人静,星辉别苑笼罩在静谧的星辉之中。
然而,在天机城深处,一座被无数星轨符文环绕的密室内,气氛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天刑子与另外三位保守派长老相对而坐,脸色都极其难看。密室中央,一面巨大的、由星光凝聚的水镜中,正反复回放着星宴殿内墨菲斯挥手抹除深渊行者的那一幕。
“看清楚了吗?”一位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如隼的长老沉声道,“并非空间禁锢,也非法则湮灭,而是……存在层面的直接抹除!此等手段,闻所未闻!”
“周天星鉴可有反馈?”另一位面容枯槁的长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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