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赵铁瓮声道,“不管我们想不想,只要继续追查碎片,或者阻止圣教,迟早都会和那扇门打交道。而且圣教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设下埋伏,想抢走钟舌,除掉我们这些潜在钥匙持有者。”
墨菲斯用木枝拨弄了一下篝火,火星噼啪跳跃。
“门后的‘冰渊回响’,有多危险?”他问。
苏月白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难以估量。那是冰夷族圣地,尘封无数岁月,又可能连接归墟支脉。内部的极端环境、可能存在的古老守卫或诅咒、时空的紊乱、以及归墟力量的侵蚀……即便没有圣教,那里也是九死一生的绝地。我这次带的人,不乏金丹好手,连门都没真正见到,就在外围被圣教和矿洞本身的危险几乎全灭。”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深入,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不仅是对抗圣教,还要面对未知的上古绝地。
不深入,则第三块碎片可能落入圣教之手,霜寂之门可能被开启,归墟的力量可能被进一步引动,后患无穷。而且苏月白的仇,听风楼精锐的命,也需要一个交代。
“老板,你怎么看?”阿木看向墨菲斯。尽管内心对那古老呼唤和碎片有所感应,但他更相信老板的判断。
墨菲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每个人。
赵铁眼神坚定,哪怕知道危险,也无退缩之意。云芷眉头微蹙,正在快速分析各种可能性和方案。林月儿面带忧色,但更多的是对同伴的关切。阿木眼中有着渴望,也有着信任。苏月白则是一脸歉意与决然,似乎已做好再次冒险甚至牺牲的准备。
“今晚好好休息。”墨菲斯终于开口,做出了决定,“苏楼主需要至少一天时间稳固伤势,能勉强行动。阿木、赵铁、云芷,你们也各自调息,把刚才的消耗补回来,消化一下战斗所得,尤其是阿木,你的领域对抗那种复合毒瘴寒气,似乎有新的感悟,抓住它。”
“明天,林月儿留下,照顾苏楼主,并看守营地,建立更稳固的防御和隐蔽措施。我们四个,”他指了指自己、阿木、赵铁、云芷,“再探矿洞。”
“不直接深入找门?”云芷问。
“先不。”墨菲斯摇头,“裂潮死了,圣教在北境的布置肯定会出现混乱和调整。矿洞深处的情况也可能因此发生变化。我们先下去,到之前那个洞厅,仔细探查一下‘霜寂之门’的具体位置、入口状况、周围禁制和圣教留下的痕迹。确认情报,评估风险。如果条件允许,看看能不能在外围做些手脚,给后来者(尤其是圣教)添点堵。如果门暂时无法安全进入,或者风险超出预期,我们就先撤出来,从长计议。”
“我们的主要目标,目前依然是第三块碎片。如果碎片确实在门后,那进入就是必然。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更强的实力,更充足的物资,更准确的情报,以及……也许需要一些特殊的‘通行证’。”墨菲斯看了一眼阿木怀里的钟舌仿品。
“老板的意思是……”阿木若有所思。
“钟舌的‘回响’可能是钥匙之一。但如何正确使用它,在什么时机、什么地点引发回响,需要搞清楚。另外,也许还有其他获得‘认可’或‘通过权限’的方法,比如找到冰夷族的遗留信物,或者满足某些古老的试炼。”云芷分析道。
“没错。”墨菲斯点头,“所以,明天是侦察,不是决战。搜集信息,判断局势。然后,我们可能需要暂时离开寒鸦岭,去霜寂雪原的其他地方转转,找找关于冰夷族和碎片的更多线索,同时提升实力。苏楼主也需要时间恢复,她脑子里关于北境的情报,比我们多得多。”
这个计划相对稳妥,兼顾了救援的紧迫性、情报搜集的必要性和团队安全的考量,得到了众人的认同。
“好了,各自休息。守夜轮值,赵铁第一班,云芷第二班,阿木第三班。”墨菲斯安排完毕,自己则走到营地边缘,面朝矿洞的方向,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夜色渐深,风雪稍歇。
营地内,篝火静静燃烧,守夜者警惕,调息者入定。
而在那深邃的矿洞最底层,无边黑暗与冰冷之中,那扇古老门扉上的幽暗纹路,仿佛随着地面上某件物品的悸动,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更深处,似乎有模糊的、非人的呢喃,混合着冰层开裂的细微声响,在永恒的死寂中,悄然回荡。
遥远的雪原另一处,几道披着雪白斗篷的身影,正围绕着一面悬浮的、布满裂纹的冰镜。镜中,正倒映着寒鸦岭矿洞口那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及营地微弱的火光。
为首一人,伸出覆盖着细密银色鳞片的手指,轻轻划过镜面上代表裂潮长老消散的位置,冰冷无情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裂潮……失败了。‘变量’的干扰,超出预期。”
“启动‘第二预案’。让‘霜痕’去接触那扇门,尝试直接共鸣。另外,把‘钥匙’靠近的消息,以及‘变量’的影像,传递给‘影渊’的那位观察者。”
“平衡……需要新的砝码了。”
镜面光芒熄灭,身影融入风雪,消失不见。
营地中,正在守夜的阿木,忽然心有所感,望向矿洞方向,又看了看怀中再次传来微弱悸动的钟舌仿品。
星壤之种,也传来一丝带着警惕与探索欲的波动。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但至少今夜,有篝火,有同伴,有暂时的安宁。
以及,一个目标明确、即将展开行动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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