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棠欲哭无泪:“……你看!这让我怎么搞精细操作?别说绣花缝衣服了,我怕我吃饭都能把碗捏碎!走路顺拐都是小事,万一不小心碰一下明轩静姝他们……” 她不敢想下去了。这简直是随身携带了一个不受控的破坏性武器。
苏知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怪力是优势,但控制不好,在日常生活中就是巨大的隐患。“你得尽快学会控制力度。从最轻微的动作开始练习,比如……比如轻轻拿起一根草?” 她试图给出建议。
“说得容易!”苏语棠哀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感觉就像让你用操控挖掘机的手臂去穿针引线!我得集中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保证不拆家!” 她做了个深呼吸,尝试着去拿旁边的一小根干草,动作慢得像电影慢镜头,指尖微微颤抖,终于,在她全神贯注下,干草被成功地、完整地拿了起来。
“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夜更深了,寒意更重。破屋的缝隙里透进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初步交换了信息,确立了目标,也意识到了亟待解决的问题,两人都感到一种疲惫,但心却安定许多。
苏语棠靠在苏知娴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生理上的幼小让她开始犯困,但嘴里还在嘟囔:“明天……我先试着控制这破身体,你……你稳住家里,看看能不能再找点吃的……呼……”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浓重的睡意。
苏知娴搂紧她,为她掖了掖根本不起什么作用的破布,目光扫过角落里熟睡的另外三个孩子。明远在睡梦中似乎也不安稳,眉头微蹙;明轩咂巴着嘴,像是在梦里吃东西;静姝蜷缩得像只小猫。
四个孩子,一个拥有成人灵魂却力量失控的“小妹”,还有一个需要扮演坚强母亲的自己。
前路迷茫,危机四伏。
但是,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苏知娴轻轻拍着苏语棠的背,如同真正的母亲安抚幼女,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
活下去。养好娃。
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些被迫成为她“家人”的小生命。
屋外,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预示着这个春天的夜晚,依旧寒冷,而黎明后的日子,或许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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