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时，五十个青团卖完了，十罐腌笃鲜也卖了八罐。周嫂子一边收钱一边笑：“东家，看来这新品成了！”

“还不够。”苏知娴却摇头，“得让更多人知道。语棠，下午咱们去街上转转，给相熟的铺子送些试吃。”

“好主意！”苏语棠赞同。

午后，苏知娴装了一食盒青团和两罐腌笃鲜，和苏语棠一起出门。她们先去了对面的孙记炒货铺——虽然两家是竞争关系，但面子上的礼节要有。

孙掌柜见她们来，有些意外：“苏娘子这是……”

“孙掌柜，我家出了些时令新品，送来给您尝尝。”苏知娴笑着递过食盒，“青团和腌笃鲜，都是春天的味道。”

孙掌柜接过，表情复杂。他打开食盒看了一眼，青团碧绿可爱，腌笃鲜香气扑鼻，确实不错。

“苏娘子客气了。”他勉强笑了笑，“那……我就收下了。改日有空，也来尝尝我家的新炒货。”

“一定一定。”

从孙记出来，两人相视一笑。苏语棠小声道：“看他那表情，估计心里不是滋味。”

“做生意嘛，有竞争正常。”苏知娴倒是看得开，“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

接下来去了仁济堂、锦绣布庄、悦来茶馆……每到一处，都送上一份试吃。掌柜们尝了，都赞不绝口。悦来茶馆的王掌柜甚至提出：“苏娘子，你这腌笃鲜，能不能每日给我送五罐？我这儿客人爱喝汤。”

“当然可以！”苏知娴一口答应，“每日午时前送到。”

从茶馆出来，已近申时。两人正要回铺子，忽然看见街角站着位衣着体面的嬷嬷，正往她们铺子方向张望。

那嬷嬷约莫五十来岁，穿着深青色细棉布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插着支素银簪子。虽然衣着不算华贵，但举止从容，透着股大户人家管事的气度。

她看见苏知娴，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请问……是苏记的苏娘子吗？”

“正是。”苏知娴停下脚步，“嬷嬷有何指教？”

“我是镇上柳府的管事嬷嬷。”嬷嬷递上一张名帖，“我家夫人前几日尝了您家的肉脯，很是喜欢。听说今日出了时令点心，特意让我来买些。”

柳府？苏知娴在脑子里快速搜索——青石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基本都知道，但没听说过柳府。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嬷嬷解释道：“我家老爷是新调任来的县丞，月初刚到的任上。夫人身子弱，不爱出门，所以少有人知。”

县丞！那可是镇上的实权人物。苏知娴心里一凛，忙道：“原来是柳夫人。不知夫人喜欢什么口味？”

“夫人说，青团要豆沙馅和芝麻馅的各十个，腌笃鲜要两罐。”嬷嬷顿了顿，“还有……若是方便，能否每日送些新鲜点心到府上？夫人怀孕了，胃口不好，就爱吃些新鲜别致的。”

“自然方便！”苏知娴满口答应，“不知夫人喜欢什么口味？甜的还是咸的？有什么忌口？”

嬷嬷见她问得细致，脸色和缓了些：“夫人爱吃甜的，但不能太腻。忌口倒是没有，就是食材要新鲜。”

“明白了。”苏知娴记下，“从明日起，每日辰时我让人送到府上。今日的青团和腌笃鲜，我这就去取。”

她让苏语棠陪嬷嬷稍等，自己快步回铺子。还好，最后几个青团和两罐腌笃鲜都留着——本来是准备自家晚上吃的。

“这些嬷嬷先带回去。”她把食盒递给嬷嬷，“明日开始，每日换着花样送。今天是青团和腌笃鲜，明天可以做枣泥酥，后天可以做绿豆糕……”

嬷嬷接过食盒，掏出一两银子：“这是定金，月底结算。”

“太多了……”苏知娴推辞。

“收着吧。”嬷嬷淡淡道，“只要夫人吃得舒心，钱不是问题。”

送走嬷嬷，苏知娴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还有些恍惚。苏语棠碰碰她：“发什么呆？这可是大客户！”

“我知道……”苏知娴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新品试水，竟然引来了县丞夫人。”

“这说明什么？”苏语棠得意道，“说明咱们苏记的名声打出去了！连县丞夫人都知道了！”

回到铺子，苏知娴立刻开始规划明天的点心。枣泥酥要做，但得改良——不能太甜，要加些核桃碎增加口感。还要做些清爽的，比如薄荷绿豆糕……

她一边想，一边在本子上记。那本“新品研发记录”已经写了大半本，从肉脯到点心，从正餐到小吃，每一样都有详细的配方和流程。

“知娴，你说柳府这个单子……能长久吗？”苏语棠问。

“只要做得好，就能长久。”苏知娴头也不抬，“怀孕的人口味挑剔，但一旦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换。咱们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把柳府发展成固定客户，以后在镇上的地位就更稳了。”

她顿了顿：“不过……压力也大。县丞夫人，身份不同。食材要最新鲜的，手艺要最精细的，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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