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明远安慰她，“林夫子说，我这次院试把握很大。只要正常发挥，秀才功名如探囊取物。”

这话给了苏知娴定心丸。林夫子是几十年的老秀才，看学生眼光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苏语棠插话，“哥，考试如作画，须‘意在笔先’。下笔前心中要有成竹，莫要被题目牵着走。”

明远郑重记下：“记住了。”

从县学出来，天已擦黑。苏知娴又去拜访了林夫子，送上阿胶糕和两包上好的茶叶。林夫子捋须笑道：“苏娘子放心，明远这孩子，心性沉稳，学问扎实，院试必过。倒是你，别太操心，看你这眼圈黑的。”

“我不操心。”苏知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哪能不操心？

回家的路上，街灯次第亮起。苏语棠挽着娘的手，忽然说：“知娴，等明远中了秀才，咱们是不是得摆几桌？”

“摆，当然摆。”苏知娴盘算着，“请林夫子、冯老太爷、陈员外、王掌柜……还有李大勇他们，都来热闹热闹。”

“那得花不少钱……”

“该花的。”苏知娴语气坚定，“明远若真中了秀才，就是咱们苏家第一个有功名的人。这是大喜事，不能寒酸。”

雪又飘了起来，落在母女俩的肩头。苏语棠侧头看娘，昏黄的灯光下，娘的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神明亮坚定。她忽然想起现代那个雷厉风行的闺蜜苏知娴——两个时代的她，都一样，为了在乎的人，能拼尽全力。

“娘，您辛苦了。”她轻声说。

苏知娴一愣，笑了：“辛苦什么？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有出息，娘高兴还来不及。”

回到家，明轩已经烧好了热水，静姝的画也收了，正在绣一个笔袋——是给大哥装考试用笔的。

“娘，哥怎么样？”两人齐声问。

“好着呢。”苏知娴放下食盒，“就是瘦了点。等考完了，得好好补补。”

这一夜，苏家小院的灯亮到很晚。静姝绣完了最后一针，明轩扎完马步在泡脚，苏知娴在算这个月的账——得留出摆酒的钱。苏语棠则在厨房试验新点心：她想做一种能久放又营养的“考试能量棒”，用炒熟的米粉、坚果、蜂蜜压制成型。

雪夜静谧，但每个人的心里，都燃着一团温暖的、充满希望的火焰。

明远在学舍的油灯下，翻开了最后一卷《孟子》。窗外风雪渐紧，但他心里很踏实。

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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