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城的夜,一如既往地喧嚣。
四名锦衣公子摇着折扇招摇过市。为首的林公子腰间悬着城守府的令牌,身后跟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
林兄,听说春风楼新来了个清倌人,嫩得能掐出水来。绿袍公子挤眉弄眼道。
蓝衣公子嗤笑一声:一个贱婢也值得你们惦记?待会本公子让她跪着舔鞋,你们信不信?
几人哄笑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街角阴影处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灰袍人。
李唐指尖轻叩腰间龙鳞剑,剑鞘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望着那几个趾高气扬的背影,眼中金芒一闪而逝。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春风楼前车水马龙,红纱灯笼在风中摇曳,将整条街映照得暧昧朦胧。李唐站在对面屋顶,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目光穿透窗棂,注视着十六岁的自己正被那林公子一记耳光抽得偏过头去。
清脆的耳光声仿佛穿越时空,抽在了此刻李唐的脸上。他指尖微颤,龙鳞剑在丹田中发出嗡鸣,却终究没有出鞘。
不能改变过去!!李唐深吸一口气,看着年轻的自己被王妈拉走。
直到——
晦气!林公子带着三个同伴骂骂咧咧地走出春风楼,十几个家丁前呼后拥,明日就让我爹封了这破地方!
李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如鬼魅般跟了上去。
安溪城西,一条僻静的小巷。
四位公子喝得醉醺醺的,在家丁的搀扶下踉跄前行。月光如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林兄今日那一巴掌真是解气!一个绿袍公子大着舌头道,那种下贱胚子,就该……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突然卷过小巷。灯笼齐齐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蓝衣的林公子厉声喝道,哪个不长眼的!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黑暗中炸开。林公子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谁?!家丁们慌忙拔刀,却只觉手腕一痛,兵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月光下,那人一袭青衫,面容隐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金芒。
听说你们喜欢打人耳光?来人声音低沉,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绿袍公子酒醒了大半,颤声道: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爹是——
又是一记耳光,绿袍公子原地转了三圈,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城守府的公子嘛。李唐轻描淡写地甩了甩手,很了不起?
剩下的两位公子吓得抱在一起,其中一个裤裆已经湿了一片。家丁们想上前护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地上。
李唐缓步走到林公子面前,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贵子弟。此时的林公子哪还有半分嚣张,满脸是血,眼中全是恐惧。
大、大仙饶命……林公子哆哆嗦嗦地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李唐轻笑一声,指尖泛起一丝金光:放心,我不杀凡人。他顿了顿,只是让你们尝尝,被人随意欺辱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半刻钟,小巷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李唐控制着力道,专挑最疼却又不会致命的地方下手。四个公子哥被打得鼻青脸肿,家丁们则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主子们哀嚎。
记住今天。李唐最后踹了一脚林公子的屁股,再让我知道你们欺男霸女!他指尖一弹,三丈外的一棵老槐树轰然倒塌,这就是下场。
四人吓得连连磕头,哪还敢有半点违逆。
李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胸中那股郁结了几十年的恶气终于念头通达。
李唐头也不回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夜色中。
家丁们直到一个时辰后才恢复行动能力,连滚带爬地抬着重伤的公子们逃回城守府。奇怪的是,事后无论他们如何回忆,都想不起那黑袍人的样貌,只记得那双在黑暗中泛着金光的眼睛。
春风楼后院,王妈正将一包龙涎香塞给十六岁的李唐。李唐躲在暗处,看着年轻的自己回到小屋,点燃了那炉改变命运的香。
开始了……
李唐神识锁定春风楼,同时分出一缕神识跟着张公子。果然,不多时张公子就带着那瓶掺了异血的酒来到春风楼,点名要柳儿作陪。
一切如前世般发展——张公子胸口的红纹,柳儿的尖叫,护卫的闯入。李唐冷眼旁观,看着十六岁的自己用银针救人,吸收异血,最后逃回小屋。
接下来是赵府——
李唐提前来到赵府后门。第二日夜,十六岁的自己果然出现,被引入内室。通过神识,李唐看到赵员外如何逼迫年轻的自己为赵芸治疗。
当十六岁的李唐夺门而出时,李唐悄然跟上。院墙之上,河边的一幕与记忆中分毫不差——护卫的追捕,獒犬的袭击,河中诡异的水蛇——
徐老头。
李唐目光一凝,看向芦苇丛深处。那里,徐老头正潜伏着,手中捏着一道符箓,只等十六岁的李唐上岸就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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