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白贞儿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姿高挑窈窕，一袭素白衣裙无风自动，更衬得肌肤莹白胜雪。
她面容绝美，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唇瓣丰润，神情间带着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清冷与疏离，气质复杂而独特。
这……这真是刚才那条凶狠狡诈的白蛇？
云希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向指间的储物戒：“老师，您不是说妖兽需三阶方能幻化兽首人身，四阶之后才能完全化形成人吗？为何贞儿姐姐如今仅有一阶后期修为，却能……却能如此与人族一般无二？”
这完全颠覆了她对妖兽的认知。
不等李唐回答，白贞儿听到了云希的疑问，掩唇轻轻一笑。
“希小姐有所不知。”白贞儿的声音清越悦耳。
“寻常妖兽确实如此，化形程度与妖力修为息息相关。但妾身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她微微抬手，指尖流转过一丝极淡却无比纯正的莹白妖气，那气息虽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渺意境。
“妾身当年遭劫，虽自碎内丹，修为暴跌至谷底，连带着神魂也受损严重，十不存一。但……”
她语气一顿，带着一丝属于昔日妖王的傲然，“我的‘妖源’尚存，并未完全溃散。”
“妖源？”云希疑惑地重复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时，李唐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赞赏：“不错。妖源，你可以理解为妖兽最核心的本源，是血脉、灵魂、道行的根基所在，远比妖丹更加重要。
妖丹只是妖力凝聚的结晶，碎了可以重修，但妖源若受损，轻则道途断绝，重则形神俱灭。这小白蛇当年能果断碎丹保源，魄力和决断都非同一般。”
白贞儿微微颔首，继续柔声道：“主人说得是。妾身如今的状态，就是空有境界和经验见识，却缺乏足够的妖力和神魂。从力量层次上来说，我确实只有一阶，随便来个筑基修士都能轻易制服我。”
她语气略显无奈，但随即又莞尔一笑，周身气息微微一变。
“但从生命本质和境界认知上来说，我依然是那个度过了化形天劫、重塑了道体的四阶妖王。这具化形之身，是妖源记忆的本能显化，维持它并不需要消耗太多妖力，更像是一种……固有的形态。就像……”
她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像人族修士，即便灵力耗尽，也不会变回猴子一样。”
她轻轻转了个圈，裙摆飘飞，动作自然流畅，毫无滞涩感，与真正的人族女子无异。
“原来如此……”云希恍然大悟，眼中充满了惊奇，
“所以贞儿姐姐你不是‘变’成人形，而是你‘本来’就拥有这具人形道体，只是现在没力量驱动它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希小姐真是聪慧，一点就通。”白贞儿赞许地点头。
“正是此理。我现在空有四阶妖王的‘形’，却无四阶妖王的‘力’。斗法厮杀远不如前，但一些境界自带的神通，比如这完美化形、或是些许对天地灵气的细微感知，还是保留了些许。”
说到这里，她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与苦涩：“不过，也正因妖源未散，想要完全恢复旧观，甚至更进一步，反而比从未达到过此境的妖兽更加艰难。
几乎等同于……废功重练，将这条路再走一遍，而且很多关隘因为曾经达到过，会产生意想不到的阻碍，可谓难上加难。”
这意味着她需要重新积累海量的妖力，重新凝聚妖丹，再次经历从一阶到四阶的所有瓶颈，并且因为曾经达到过那个高度，天地规则对她的考验可能会更加严厉。
李唐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旧路重走固然艰难，却也意味着根基可以打得更加牢固，对力量的理解可以更加深刻。祸福相依，未必全是坏事。
况且，如今你既认我为主，我自有办法助你。那滴蛟龙精血，正好可作为你重铸妖基的第一块基石，激发你体内那丝潜藏的血脉，或可事半功倍。”
白贞儿闻言，美眸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彩，激动得娇躯微颤，再次对着云希深深一拜：“贞儿叩谢主人恩典！定不负主人厚望！”
她抬起头，看向云希的目光愈发柔和与坚定：“也请希小姐放心，贞儿既奉主人之命，此后必当竭尽全力护佑小姐，助小姐道途昌隆！”
云希看着眼前这位姿容绝世的妖王，心中感慨万千。机缘巧合之下，她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位特殊的伙伴兼护卫。
虽然现在实力大损，但曾经的境界和眼界犹在，无论是指导修炼还是应对危机，都将是极大的助力。
“贞儿姐姐快请起。”云希连忙上前虚扶一下，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姐姐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白贞儿起身，看着云希清澈真诚的眼眸，心中也是微微一动，那因为漫长岁月和背叛而冰封的心湖，似乎注入了一股暖流。
她展颜一笑：“那贞儿便僭越了。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不小，恐引他人前来。我们是否先离开再说？”
姐姐稍后！云希细心采下几株完整的阳丝草后与白贞儿离开了暖泉。
路上白贞儿看向云希，语气变得认真：“小姐，您来此秘境，可是有所求？贞儿对此地还算熟悉，或可相助。”
她在此潜修一百八十年，虽然大多时间在沉睡疗伤，但对玄阳秘境的了解，绝对远超外面那些六十年才能进来一次的各派弟子。
云希眼睛一亮，立刻将八宝阳灵草之事告知。
白贞儿听完，嫣然一笑：“原来是那株成了精的小人参？我知道它常在何处活动。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吧。路上贞儿再慢慢与小姐细说这秘境中的其他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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