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近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余笙提前十分钟到了校门口，在路灯下等待。
没过多久，秦婉秋就出现了。
她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脚步一贯悠闲，手里拿着一杯奶茶。
“等很久了吗？”秦婉秋走近，目光上下扫了余笙一遍，似笑非笑，“你怎么穿得这么……学生气。”
“我本来就是学生啊。”余笙把手机收进口袋，侧了下身子，“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校门。
秦婉秋这凭着这张脸，混进去完全没问题。
夜风带着点凉意，灯光映照在校园行道上，行人影影绰绰。
刚到图书馆前的广场，余笙就看见许意站在台阶下看手机。
她喊了一声，挥手示意。
“来了啊。”许意走过来，看了看余笙，又看了看秦婉秋，视线在两人之间停了半秒，“这是？”
“我表姐。”余笙说，“她今晚想来逛逛柑大，恰巧遇到了。”
“喔，你好。”许意点了点头。
秦婉秋也点头回应。
两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四处闲逛。
秦婉秋表现得很克制，没有问东问西，更没有打听许意的事情。
她还不知道余笙已经给她卖了。
她一直以为在许意的视角里，她们只是偶遇。
柑大的校园不算大，几个主要的教学楼、图书馆、生活区连成一条主线，走一圈也用不了多久。
三人来到了操场。
操场此时热闹得很。
因为是中秋，学校的几个学生社团搞了个小型的露天舞台，正在表演，灯光打得五彩斑斓。
舞台上有人唱歌，也有人跳舞，旁边还有人分发月饼，香味混着人声一起飘荡开来。
观众围了一圈，时不时有人在台下应和着节奏鼓掌。
中途，秦婉秋因为喝了奶茶觉得口渴，跑去买水了。
留下余笙独自和许意坐在司令台一侧的椅子上。
“今天穿了吗？”许意忽然开口。
余笙愣了一下：
“穿什么？”
“内衣啊。”许意带着点坏笑，“不穿女装出门，内衣至少要有吧。”
“穿了。”余笙点头。
“哦？”许意似乎有点意外，看了余笙两秒，忽然伸手去抓她的衣领，“我看看。”
余笙大感不妙，立马捂住胸口，喊道：
“别！”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许意已经拉开她的衣领，往里瞅了一眼。
她松开勾住余笙衣领的手指，衣服立刻弹了回去，淡淡道：
“撒谎，明明没穿。”
“……”
“你说话啊。”
“你……”余笙一时有些语塞，脸憋得通红，“你怎么可以这样……”
秦婉秋买了三瓶水回来，给两人一人发了一瓶。
她本来想给自己买啤酒的，但又觉得在许意面前喝酒不好。
后来她发现，学校的超市里不卖啤酒。
重新坐下，即使光线较暗，秦婉秋仍然注意到余笙的脸好像有点泛红。
这两个家伙……
这么迫不及待吗？
趁着我去买水，做了些什么亲热的事？
不过她没戳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仰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的月亮真圆。”
“……嗯。”
“……”
后面三人又围着操场绕了几圈，人群渐渐散去，灯光也暗了下来。
许意告辞回了寝室。
余笙和秦婉秋走出校门，秦婉秋突然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嘱咐：
“你谈恋爱了我没意见，但要注意安全，别闹出人命来了。”
“？”余笙被噎了一下，“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婉秋‘呵’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些东西你不好意思去买，我可以帮你买，记得省着点用。”
“啊？”
秦婉秋没再理会，心想‘你就接着装傻吧’。
回到出租屋，余笙换了拖鞋，刷了会儿手机，就走进卫生间洗澡了。
大约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
“喂？”余笙接起，按了免提。
“你在干什么？”秦婉秋疑惑，“怎么那么大的水声？”
“我在洗澡啊。”余笙关掉了水龙头。
“你洗澡还带手机啊？”
“这不是怕错过重要消息嘛。”余笙说，“你打电话又要干什么？”
“少废话，你来跟门卫说一声，我说是你表姐，他不信，不让我进。”
余笙便和门卫解释了一下，表姐成功进入小区。
电话还没挂断，余笙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国庆不回家，入冬的衣服一件都没带，我给你送衣服啊。”
“你早不给我？”
“我忘带了嘛。”
秦婉秋说的‘忘带’，是她从一开始就忘记把余笙的衣服带到钱江来了。
她这是临时去服装店买了两身回来。
要是让余笙知道，一定要怼一句：“我自己不会买吗？”
到了1501门口，秦婉秋又发消息问了余笙密码是多少，才成功入内。
走进余笙卧室，她就听见“水势浩大”的独卫里边传来一声：
“你别进来啊。”
“谁稀罕看你。”秦婉秋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她打开衣柜，把衣服挂好，忽然瞥见柜子深处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小块不属于余笙日常穿衣风格的布料。
伸手抽出来，竟然是一件女装。
秦婉秋瞪大了眼睛，小笙笙还有这种癖好？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肯定是许意要求小笙笙这么穿的。
她已经通过余笙得知许意的名字了。
小笙笙长这么漂亮，肯定有女生萌生过给‘他’穿女装的想法。
啧，小两口还挺有情趣。
秦婉秋这么想着，把衣服塞了回去，却又发现了可疑的东西。
衣服下面，好像压着一个文件袋。
抽出来一看。
灯光照在纸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随后，秦婉秋掏出手机，把自己的发现拍了下来。
这时，卫生间的水流声突然变小。
秦婉秋赶紧把东西复归原位，又把两件衣服取出来，丢到余笙床头，合上柜门。
伪造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等余笙穿着睡衣睡裤走出卫生间，表姐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姐！”
余笙喊了一嗓子，“你还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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