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区,两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余笙解开门锁,看着许意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换鞋,忍不住开口:
“我都到家了,哪还有什么坏人,你不回去吗?”
许意弯腰,把鞋子摆整齐,抬眼反问:
“怎么?我特意送你回来,你就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坐坐?”
“……”
余笙没接话。
她倒不是不愿意让许意进来,只是这时间实在是有些晚了。
她原本的打算不过是洗漱、上床,关掉灯,刷两条视频,然后安心睡觉。
结果现在,许意坐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成了奢望。
更让她犯嘀咕的是,自己好歹曾经是个男生,至少在许意的视角里,她一直是以男性身份生活的。
这大晚上的,单独进来,一点没有防备吗?
许意靠到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余笙走进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怕我赖在你这里不成?”
“……没有。”
“眼睛飘来飘去的,该不是在琢磨怎么赶我走吧?”
“……真没有。”
余笙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她刚把杯子凑到唇边,就听许意喊:
“给我也倒一杯。”
余笙只好又倒了一杯,走到沙发前,放到了茶几上。
“晚上吃饱了吗?”许意问,“感觉你都没怎么夹菜。”
“还行吧。”
余笙确实没怎么动筷子,全靠许意一会儿夹块排骨,一会儿又添鱼肉,她碗里的菜没吃完就添了新的,只好埋头苦吃,哪里还有空自己夹。
被这样照顾着,她甚至生出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仿佛自己不是在参加学生会聚餐,而是被迫成了谁家的小孩。
“喔。”许意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手边的水杯。
“等等!”余笙突然大喊。
可还是晚了,许意已经凑着杯沿抿了一小口,她看向余笙,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
“怎么了?
“这杯我喝过了……”余笙有点呆滞。
许意挑眉,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余笙,脸上没有半点慌乱,反而耸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当多大事,还以为你往杯子里加了什么不能喝的东西呢。”
“……”
余笙一时噎住。
她沉默地拿起另一杯,打算喝一口,可动作进行到一半,又停下了。
因为她想起来,这个杯子是许意一直用来喝水的。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眼前的情形突然就像一道古怪的选择题:
她的面前有两杯水,一杯是许意刚刚喝过的,另一杯是许意之前一直在喝的。换句话说,不管选哪一个,本质上都没差。
余笙低下头,顿时理解了鲁迅先生那句被人调侃成“废话文学”的名言: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你又咋啦?”许意看得眉头一皱,“这杯真放东西了?”
“没放。”
“那你喝一口?”
两个杯子一模一样,余笙自己都是靠位置去记忆哪个是许意一直喝的,许意自然是不知道的。
最终,余笙决定不喝了。
她走到冰箱前,随手拿了一瓶饮料。
许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随手拿起余笙刚放下的那杯水,抿了一口。
咂了咂嘴,眉头微挑。
没什么滋味,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不就是水么?
等余笙走回来坐下,她才开口:“少喝点,小心又肚子疼。”
余笙低头看着瓶身外不断往下淌的水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许意瞧着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挑了挑眉,又补充道:
“上次你喝冰的痛经,整个人缩在床上半天起不来,忘了?”
“我都好了。”余笙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
“你自己注意就是了。”许意说。
“要得。”余笙说。
许意没再劝,忽然伸手,毫无征兆地拉开了余笙的衣领,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幕太过习以为常,余笙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许意几乎每天都会例行检查一遍,确认她小衣服有没有穿好。
刚开始时,她还会下意识躲一下,但现在早就麻木了,反正隔着层布料,看了也看不到什么。
“你怎么不穿那件挂脖式的?”许意又问。
“那件带子太明显。”余笙解释,“别人从后面一看就知道我穿了啊。”
她光是穿着小衣服就觉得有点羞耻了,要是被人知道,那就是社死了。
“也是。”许意若有所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还想解开试试看呢。”
“……”
真是什么话都敢直说呢。
许意托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提议:
“正好明天周末,你这么宅,也不出门,换上吧。”
“不换。”余笙脱口而出。
“为什么?”
“洗了。”
“?”
许意站起身,到阳台看了一眼,晾衣绳上挂着T恤、长裤,连件贴身衣物的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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