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清晨，校园里还带着些许凉意。
中区食堂门口那棵老树下，许意正被三个室友围着打趣。
“我说意宝，你都在这儿站了五分钟了，到底等谁啊？”陈玉书促狭地撞了下她的肩膀，“不会是在等余笙吧？”
“这还用问？”柳慈诚顿时笑出声，“肯定是等余笙。”
“就是。”虞晓楠附和一声，对着许意说道，“真是没想到，小意你们已经发展到连吃早饭都舍不得分开的地步了。”
“……”
许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这三人一眼。
早上她特意让她们先去食堂，称自己要去打印点资料，结果这群人像是嗅到什么风声一般，非要跟着她。
随便打印了点东西回来，她们又特别有耐心地和她一起在食堂门口等待。
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不会觉得累的。
她们仨围在旁边，一边聊八卦一边猜测。
肚子也不饿了，喜欢吃的也不担心售空了，上课可能迟到也无所谓了。
不过许意倒也不怕她们知道，等上课了，她们总归会发现余笙陪自己来上课。
眼下不过多被发现一件一起吃早饭的小事而已。
她看了眼手机，约好的时间眼看就到了，余笙却还没出现。
该不会真睡过头了吧？
解锁手机，许意准备发条消息。
“哎。”陈玉书眼尖地发现了，“你要干嘛？不会是打算提醒余笙别来了吧？”
“瞒不住的。”柳慈诚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俩不对劲了。”
虞晓楠也接话：“我也看出来……”
“闭嘴。”
许意扭头瞪了眼跃跃欲试、一脸激动，想要说点什么的虞晓楠。
三人里，就属这大黄丫头最口无遮拦了。
“……”
虞晓楠秒怂，抬头望天，佯装在欣赏树叶。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路口小跑过来。
“来了来了！”陈玉书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我就说嘛，能让意宝这么等的，除了余笙还有谁。”
看到许意身边站着的三人，余笙明显顿了一下，脚步也慢了些。
她不禁嘀咕：
“这阵仗……什么情况？”
走近后，气还没喘匀，余笙就给几人打了声招呼：
“早。”
“早。”许意回应。
“早啊，余笙。”柳慈诚笑得意味深长，打趣道，“我们许意为了等你，连食堂的门都不肯进。”
“别听她们瞎说。”许意笑了下，“走吧，吃饭去。”
中区食堂位于教学区，早八人潮最是汹涌，人挤人的，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豆浆油条要不要？今天的小笼包看起来也不错……”
许意边说边朝窗口走去。
“我……要碗清粥吧。”余笙小声道。
“行，再加个茶叶蛋。”
“好。”余笙点头，又问，“她们这是……都知道了？”
“我没说，但她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喔。”
余笙表示理解，毕竟鸡哥他们也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几人都买好早饭，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也就是食堂是六人餐桌，不然还得拎出去一个，单独坐一桌。
眼下，陈玉书她们三个抢先坐成了一排，落后一步的许意和余笙便只能在她们对面落座。
看着这三人的目光，余笙总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审问的犯人。
“余笙。”陈玉书忽然出声，“你怎么不带课本？”
“啊？”
余笙怔了下。
她不是不带，而是不用带。
因为她一向嫌麻烦，搬出寝室上了几天课后，就把课本都带回寝室了，平时都是由鸡哥他们帮忙带。
像上午的第二大节课，就等着鸡哥把她的课本捎上呢。
结果还没等余笙解释，许意已经抢先开口，故弄玄虚地说道：
“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
三人面面相觑， 气氛顿时炸开。
柳慈诚率先调侃：“哟哟哟，还卖上关子了。”
余笙低头喝粥，没抬头。
许意这么说，就是指待会儿余笙要跟着她去上课，所以不用带课本。
吃完饭，几人一同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风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落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
“余笙，你不上课啊？”虞晓楠见她一直和许意并肩走着，疑惑道。
“她陪我去上课。”许意淡淡开口。
“？”
虞晓楠先是一愣，随即语气夸张地说道：
“好哇，原来你们不止是吃早饭不舍得分开，上课也舍不得分开了。”
“许意你晚上别回来了。”柳慈诚揶揄道，“寝室不给你留门啦，你去余笙那里住吧，‘他’不是在外面租了房子嘛。”
许意：“……”
余笙：“……”
“我也想找人陪上课。”陈玉书感叹，扭头看向柳慈诚，“上次逃课去找诚姐，被老师逮个正着。”
“你还敢提。”柳慈诚笑。
话虽这么说，但最后陈玉书还是赖着不走了。
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反正早上这节课老师从来不点名’。
于是她跟着许意一行人进了阶梯教室。
余笙内心感叹：
好任性喔。
教室里已经坐了七八成学生。
靠后的座位几乎被占满，许意和余笙在靠窗的一角找了空位。
陈玉书和柳慈诚刚想挤过去，却被虞晓楠一把拉住。
“我觉得前排更好。”虞晓楠认真道，“看得清黑板，看得清课件。”
“你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柳慈诚下意识问。
对于虞晓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态度，大家是没有异议的。
但这只是一节副课而已，以前也没见虞晓楠多认真地对待这门课。
再者说，在后排也可以认真听课啊。
不过柳慈诚很快就明白了虞晓楠的用意，跟着往前排走去。
“别推我。”陈玉书还在挣扎，“我要坐后排，我要看……”
“快走啦。”虞晓楠推着她往前，“不然我一个人太显眼了。”
陈玉书一步三回头，嘴里还小声嘟囔：“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前排落座后，她整个人都蔫了。
柳慈诚忍笑：
“陪我上课，你很委屈？”
“噫。”陈玉书强作镇定，翻开根本不属于这节课的课本，“没有，我在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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