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没和许意多掰扯，转身三两步坐回沙发上，含了颗话梅嚼着，腮帮子鼓鼓的。
许意洗好杯子，挨着她坐下，随手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问道：
“对门小两口刚才在干嘛呢？”
“看电影呢。”余笙回忆着那昏暗客厅里明灭的光影，“一部黑白老片子，挺安静的。”
“看电影啊……”许意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手指在遥控器上点了两下，扭过头，“那我们也看一部？反正时间还早。”
余笙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
“一部电影少说也得一两个小时吧？看完可能都十一点多了，寝室不是十点半就关门了吗？”
“今天平安夜呀。”许意说，“好多人都跟宿管阿姨打过招呼了，晚点回去问题不大。阿姨也理解，说十二点前回来就行。”
“这样啊……”余笙的顾虑打消了些，但随即又想起什么，警惕地看着许意，“看什么电影？先说好，恐怖片不看。”
她可没忘记许意之前兴致勃勃提议看恐怖片的事，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保不准这家伙今晚又想翻出来。
万一等会儿没忍住‘嗷’一嗓子喊出来，那可就丢人了。
“没说看恐怖片。”许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肩膀跟着抖了抖，“真怂。”
“谁怂了！都说了是怕你害怕。”余笙抱着抱枕反驳。
“行行行。”许意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常用的视频软件，“那咱们挑一部吧，爱情片？喜剧片？还是动画片？”
屏幕上琳琅满目的海报滑动着。
“找个轻松点的吧。”余笙凑过去看。
“这部怎么样？”许意点进某个分类，随意地浏览着，“温情喜剧。”
“呃……听说很浪漫，但也挺俗套的。平安夜看这个会不会太腻？”
“有道理。那看‘触不可及’？或者‘楚门的世界’？”
“都看过好几遍了……”
“哎，选择困难了。”许意把手机递给余笙，“你来挑，别太幼稚的就行。”
余笙接过手机。
许意顺手从茶几上的零食盘里拿起一颗糖，撕开递到余笙嘴边。
余笙眼睛没离开屏幕，下意识地张嘴接过，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等她含化了，许意又拿起一颗做蛋糕剩下的草莓，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一半递过去。
这回余笙看了许意一眼，但还是凑过去把那半颗草莓吃了。
挑了好一会儿，许意按耐不住问道：
“还没好？”
“太多了，看得眼花。”余笙皱了皱鼻子，“免费的、经典的、新上的……每一类都好多，一时也做不了决定。”
“也是。”
许意表示赞同，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点微妙：
“哎，我想起一部挺适合今晚氛围的片子，不过……”
“不过什么？”见许意迟迟不说下文，余笙好奇追问。
“不过我记得。”许意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这片子在国内平台好像被删减过。”
“什么电影？”
“‘真爱至上’。”许意说完，自己先低笑了一声，“你在正规平台上看到的都是删减版，某些……嗯，成年人之间的‘深刻交流’镜头，被剪得干干净净。”
余笙瞬间明白了许意指的是哪类镜头，脸颊有点发热：
“……哦。”
“怎么样？”许意侧过身，怂恿道，“既然都提到这儿了，要不要我去找找‘完整版’的资源？”
“不要！”余笙想都没想就拒绝，脸更热了，伸手把许意推远了些，“就看正常的版本，平安夜看什么……看什么完整版！”
“真的不要？”许意被余笙推着，笑意更深，故意逗她，“听说那些被剪掉的部分，对理解人物感情变化还挺重要的，是‘关键情节’呢。”
“什么关键情节，你就是想使坏！”
“好好好。”许意见余笙藏在发丝下的耳朵都红了，这才收起玩笑，“不看就不看。”
她说着，伸了个懒腰，又用手臂环住余笙，摸了摸她的小手。
“客厅有点冷啊。”许意眼神往余笙房间的方向瞟了瞟，顺势提出了一个诱人的建议，“要不去你房间看？床大还暖和，裹着被子看多舒服。”
“啊？”
听到前一句，余笙本来都想答应了，但紧随其后的两句让又她愣了一下，脸颊又像小火炉一样开始发烫，“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许意挑眉，笑出了声，“你该不会是怕跟我单独待在房间里吧？还是说你心里在想什么，脸都红了。”
……
两分钟后。
余笙卧室里的灯亮着，床头柜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为了方便将之从客厅移到卧室，屏幕是合拢的状态。
“准备好了吗？”许意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真的要这么做吗？”余笙反问。
“少废话，快点把衣服脱了，到床上去。”
“请不要说得那么奇怪……”
“上去啊，不然怎么看？”许意推了推余笙，“坐到正中间去。”
余笙犹犹豫豫地脱掉外套，爬上床，在正中间坐好：
“这样？”
“不对。”许意也爬上床，跪坐在她身侧，双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腰，“你这样坐着看，十分钟就腰酸背痛，往下躺一点。”
余笙的腰很敏感，她强忍着要发出奇怪声音的冲动，问：
“躺下？”
“嗯，把枕头垫在腰后面……对，半躺半坐那样。”许意引导余笙往下滑，“腰放松，塌下去一点。对，就这样。”
“……”
“那我关灯了？”许意拉上被子，把笔记本挪到了腿上。
“还要关灯？”余笙问。
“关灯才有氛围嘛。”
“……喔。”
随着‘啪嗒’一声，卧室陷入黑暗。
“这样才对。”许意在令人心慌的黑暗里翻开屏幕，轻声说，“现在专注看屏幕。”
黑暗中，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笔记本散热口发出的嗡鸣。
几秒后，屏幕重新亮起，直接进入了全屏播放的电影正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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