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迷雾开始变小。
萧无寂站在裂谷边上,脚底踩着一块松动的碎石,一不小心就滚进了黑暗里。他没低头捡,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口气闷在胸口太久,像块铁疙瘩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身后五百名士兵沉默列队,没人说话,也没人开感知系统。他们知道,这时候一旦暴露气息,连命都保不住。夜无锋在他前面半步远,穿着黑衣,腰上挂着十二把匕首,其中一把还沾着昨夜战斗留下的血迹,干得发硬。
没人问为什么走这条路,也没人敢问主上的脸色怎么这么沉。
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不是探险,这是送命。
“开始了。”萧无寂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进空气里,“十分钟,不多一秒。”
迷雾缓缓向内收缩,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原本模糊不清的石门一点点清晰起来,门边闪着蓝白色的光,那种光不是亮,而是冷——像冰刀划过皮肤的那种冷。
萧无寂抬手,指尖微微颤了一下,不是紧张,是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那块墨玉牌。它不值钱,却是他唯一能用来挡幻象的东西。
“关闭外放感知。”萧无寂说,“连接影探网络。”
一千个影探的数据瞬间涌入脑海,不是整齐排列的绿线,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有人摔跤、有人呕吐、还有人在哭喊自己母亲的名字……这些都不是幻觉,是死前最后一刻的记忆碎片。
“这是用十个人命换来的路。”萧无寂低声说,“别浪费。”
队伍立刻出发。夜无锋带队冲在最前面,五十名暗影射手每三十秒插一根坐标桩,动作快得几乎成了本能。破甲工兵跟上,铺金属网时手指都在抖——不是怕,是太熟了,熟到麻木。
迷雾每隔几分钟就会胀一次,压缩通道,逼人退缩。但金属网撑住了空间,也撑住了他们的命。
医疗队最后走,每人背着一个药包,里面装的是镇定剂和止血粉。谁要是精神出问题,他们就得上去掐脖子灌药。没人抱怨,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有人疯掉,整个队伍都会完蛋。
三点二十六分,最后一个工兵穿过入口。
所有人进入秘境。
脚下是黑色石头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像某种古老代码,又像人的神经末梢。空气干得让人喉咙发痒,呼吸都有点疼。头顶没有天,只有灰雾,偶尔闪过一道电光,照亮墙角那些扭曲的尸体残骸——那是之前闯进来的人留下的。
“按绿线走。”萧无寂说,“避开红区。”
没人回应,但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影探的画面直接传进脑子里,不用睁眼也能看清路。刚才有两个工兵愣住几秒,被打了镇定剂,现在由战友扶着走,脚步虚浮,眼神空洞。
走到螺旋通道口时,地面忽然抖了一下。
脚下的刻痕亮起红光,接着前方三米处出现一个人影——穿铠甲的男人,正在惨叫,双手抓脸,眼睛爆开,血流满面。
这是幻象。
普通人看到这种画面,轻则呆住,重则疯掉。但萧无寂只是皱眉,然后猛地扯下胸前墨玉牌,低喝一声:“紫障!”
一层紫色光罩瞬间展开,把整支队伍裹住。幻像碰到光罩就碎成粉末,像风吹散的烟。
“闭眼跟着走。”萧无寂对非战斗人员说,“别看地面。”
夜无锋回头看了萧无寂一眼,眼里有惊讶,也有敬意。这是萧无寂第一次用献祭领域的力量。平时他从不轻易出手,除非真的到了极限。
他知道,主上不是不想保护大家,而是怕用了之后,再也控制不住那个东西。
每走一百米换一批先锋。夜无锋带不同小队轮流开路,避免长时间暴露导致精神崩溃。他们走得快,也很稳,就像一群训练多年的猎犬,在黑暗中嗅着气味前进。
一小时后,第一个藏宝点出现在地图上。
一间封闭的石室,门是整块黑石做的,上面封印纹复杂得像一张蜘蛛网。门前躺着三具干尸,姿势扭曲,手指抠进地面,指甲全裂了,掌心烧伤严重,一看就是强行破门失败后的结果。
夜无锋过去检查,回来报告:“主上,他们想强行破门,触发机关。”
萧无寂蹲下,仔细看尸体的手指。指甲断了,掌心焦黑,像是被高温灼烧过。这门不但防攻击,还会反伤人——真他妈狠。
“连门都打不开,也算探险者?”萧无寂站起来,语气平静得可怕,“废物。”
夜无锋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萧无寂闭上眼,意识进入系统空间。
【调出灵魂残片×1,临时借用权限开启】
一道白光从他指尖升起,是他昨天献祭的一个农兵留下的意识碎片。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但足够解封这扇门。
萧无寂把那道光轻轻推入门缝。
石门上的纹路开始动,像是活了一样。封印感应到生命波动,慢慢松开。咔的一声,门开了。
里面没灯,却很亮。中央有个小祭坛,材质不明,表面光滑能照出人影。祭坛上方,漂浮着一块晶莹的结晶,拳头大小,里面能量流动,像心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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