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湾的夜,突然下起了雨。
长毛把砍刀插在桌上,刀尖穿透桌面,嗡嗡作响“大佬被阿乐那扑街害死了!钓鱼?钓他妈的头!大佬后脑勺凹进去一块!当我长毛是白痴?”
他声音嘶哑,眼睛通红,扫过屋里二十几个心腹马仔,“今晚,跟我去佐敦!剁了阿乐!给大佬报仇!”
没人应声,空气死寂,只有雨点噼啪声。
一个马仔喉结滚动,声音发干:“毛哥…乐哥现在是话事人…动他,整个和联胜都会扑过来…”
“扑过来又怎样?”长毛一脚踹翻凳子,“大D哥带我们打下荃湾清一色的时候,阿乐还在佐敦吃屎!没大D哥,他坐得上那个位?忘恩负义的杂种!”
他拔出刀,刀尖指向门外黑沉沉的雨幕,“跟我走的,以后有我长毛一口饭吃!不走的,滚!”
稀稀拉拉站起十几个人,抓起桌上的砍刀钢管。
剩下几个低着头,不敢看长毛喷火的眼睛。长毛啐了一口,带头冲进雨里。
他没看到,角落里一个马仔悄悄摸出手机,手指飞快按动。
佐敦,阿乐陀地。
电话铃声刺破雨夜,阿乐拿起听筒,脸上没什么表情,听着那头急促的汇报。
东莞仔和大头垂手站在一旁,东莞仔手指无意识捻着裤缝,眼神飘忽。
“知道了。”阿乐放下电话,声音像块冰,“长毛反了。诬陷我杀了大D,现在带人往佐敦冲。”他抬眼,目光扫过东莞仔和大头,“你们怎么看?”
东莞仔立刻挺直腰板:“乐哥!长毛那疯狗乱咬人!大D哥出事我们都难过,但也不能让他污蔑龙头!我带人去拦住他!”
大头闷声道:“乐哥,长毛是大D哥头马,现在大D哥刚走…他手下人信他,容易乱。”
阿乐点点头,手指拍在桌子上:“长毛必须死,他活着,荃湾就稳不了。他死了,大D那班兄弟才能安心跟着社团走。”
他目光落在东莞仔脸上,带着点深意,“东莞仔,你带人去荃湾,稳住局面。长毛…交给你处理。干净点。”
东莞仔心头一跳,随即涌上一股狠劲:“明白!乐哥放心!”他转身就往外走。
阿乐又拿起电话,一个个拨出去:“鱼头标,荃湾乱了,带人去占住沙嘴道那几家夜总会…大浦黑,你地盘近,大D的货运码头归你管了…高佬,荃湾北那几间游戏厅…火牛,你带人去荃湾中心,那里油水足…衰狗,荃湾南的场子…青仔,你看着办!”
电话那头,各堂主心领神会。
大D死了,荃湾这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至于长毛?谁在乎他是不是真冤枉,抢地盘要紧!
荃湾,清和保安公司附近。
雨越下越大,麦荣恩(拳王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人。
阿虎、飞机、飞全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三百多号精悍马仔,清一色黑色雨衣,手里家伙在雨幕里闪着寒光。
“青哥说了,”麦荣恩声音不高,穿透雨幕,“清和保安公司周围五条街、一个码头和一个物流中心,是我们的目标。其他堂口爱怎么抢怎么抢,别踩过界。踩过界的,”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打断腿丢出去。”
“明白!”阿虎瓮声瓮气。
飞机舔了舔嘴唇,眼神兴奋。
飞全握紧了手里的开山刀。
“阿豹!”麦荣恩喊了一声。
一个强壮汉子从人群里钻出来,“你带一队人,去占住大D那个物流中心,里面的车和货,看好了,青哥有用。”
“收到!”阿豹一挥手,几十号人跟着他钻进雨幕。
麦荣恩抬头看了看天,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其他人,跟我走,占地方!”
三百多人像黑色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涌向清和保安公司周围的街道。
路口,几个穿着花衬衫的大D手下马仔正紧张地张望,看到这阵势,吓得扭头就跑。
荃湾中心,长毛带着十几个人刚出来没多久。
一辆面包车猛地刹在他面前,车门拉开,东莞仔跳下车,身后跟着二十几个心腹,个个眼神凶狠。
“长毛!”东莞仔指着长毛鼻子,“你他妈疯了?敢污蔑乐哥?大D哥出事谁都不好过,你在这发什么疯?”
“东莞仔!”长毛眼睛更红了,“滚开!我要找阿乐!你敢拦我?”
“拦你?”东莞仔嗤笑一声,从后腰抽出把狗腿刀,“乐哥让我来清理门户!”他话音未落,人已经扑了上去!
狗腿刀带着风声劈向长毛脑袋!
长毛举刀格挡,“当”一声巨响,震得他手臂发麻。
东莞仔得势不饶人,刀光如泼风,街头刀法狠辣,逼得长毛连连后退。
东莞仔带来的人也和长毛手下混战在一起,钢管砍刀碰撞声、怒骂声、惨叫声瞬间撕裂雨夜。
长毛毕竟人少,又失了先机,很快被东莞仔逼到墙角。
东莞仔一个凶狠的膝撞顶在长毛小腹,长毛痛得弯下腰,东莞仔顺势一刀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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