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
百米的距离,在两支高速对冲的队伍面前,几乎不存在。
当“准备”二字还在拳王顺的喉间滚动时,两股人潮,便以一种决绝到惨烈的方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预想中的呐喊与嘶吼,第一声响起的是一种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那是无数身体高速碰撞,骨骼与肌肉瞬间挤压变形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才是刀锋切开皮肉的“噗嗤”声,兵器碰撞的“当啷”声,以及无数人因剧痛而发出的,被死死压在喉咙里的闷哼。
第一滴血,溅上了火石洲的沙滩。
紧接着,是成百上千滴。
鲜血在灰黄色的沙滩上四处飞溅。
冲在最前端的两排人,在撞击的瞬间,就瞬间,成片地倒下。有人被对方的冲势直接撞断了肋骨,口喷鲜血倒地;有人刚刚挥出砍刀,自己的胸膛就被另一把刀捅穿;还有人被撞倒在地,瞬间就被后面涌上的人潮踩得血肉模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黄色与白色的臂章,在接触的刹那,就混杂在一起,被鲜血染成了斑驳的暗红色。
整个战场,在最初的十秒钟内,陷入了一种无声的、纯粹的物理绞杀。生命在这里,变得比沙砾还要廉价。
而就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中心,五道身影,像五把尖刀,悍然刺穿了新记那看似坚固的防线。
“吼!”
布同林,这个来自草原的男人,是第一个完全凿穿新记前排阵线的人。他赤手空拳,浑身肌肉坟起,像一头发怒的巨犀。一名新记的精锐刀手,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朝布同林当头劈下,试图阻挡这股最强悍的冲击。
布同林不闪不避,身体猛然向左一侧,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几乎是擦着他的肩头劈下。就在刀锋落空,对方力道用老,门户大开的瞬间,布同林已经欺入对方怀中。他的右臂肌肉猛然绷紧,手肘如锤,自下而上狠狠地撞击在对方握刀的右腕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名刀手的腕骨应声而碎,砍刀脱手飞出。布同林毫不停留,左拳已经到了。那是一记简单到极致的冲拳,没有丝毫花巧,拳锋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轰在了刀手的胸口。
那名刀手胸前的衣服瞬间炸开,整个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个拳印,整个人像是被巨锤砸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沿途撞翻了三四个自己的同伴,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布同林大步向前,双拳双肘双腿,都成了最恐怖的杀人兵器,在他面前,新记所谓的精锐刀手,脆弱得如同纸糊。
紧随布同林之后的,是一道雪亮的剑光。
骆天虹的八面汉剑早已出鞘,他的人与剑仿佛合为一体,在人群中翻飞。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他不追求一击毙命,剑锋所指,尽是敌人的手腕、手臂、肩膀。
一名新记刀手从侧面偷袭,西瓜刀又快又狠,直劈骆天虹的脖颈。骆天虹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撩出,剑光一闪,那名刀手握刀的右臂便齐肘而断,鲜血喷涌。刀手发出凄厉的惨叫,踉跄后退。
骆天虹一步踏出,汉剑横扫,剑锋划过一个半圆,面前三名新记刀手的手腕同时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们手中的兵器“当啷”落地。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骆天虹的身边,就倒下了一片抱着手臂惨嚎的新记成员。他用最高效的方式,剥夺着敌人的战斗力,为身后的兄弟们,清出了一条安全的通道。
布同林是重锤,骆天虹是利刃,而高岗则像一缕幽魂,穿梭于刀光剑影中。
他的长拳,早已脱离了表演的范畴,变成了纯粹的杀人技。面对三四个从不同方向砍来的刀,高岗的身形如同仙鹤般舒展飘逸,脚下步伐变换,总能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以毫厘之差闪过。
他的拳头,看似轻飘飘,但每一次出击,都落在人体最脆弱的要害。
一名新记刀手一刀落空,门户大开,高岗的手指已经如同鹤嘴,轻轻啄在了他的咽喉软骨上。那刀手双目圆睁,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刀手从背后砍来,高岗仿佛脑后长眼,身体猛然下蹲,一个漂亮的旋身,躲过刀锋的同时,一记沉重的炮拳,正中对方的后腰肾脏位置。那刀手浑身一颤,如同触电,整个人僵在原地,随即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而战场另一侧,则是截然不同的血腥与疯狂。
天养生,就是一头被彻底放出笼子的野兽。他一手倒握着尼泊尔军刀,另一只手抓着一把短柄砍刀,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换取着最快的杀戮效率。
一把开山刀带着风声迎面劈来,天养生不退反进,左手的短柄砍刀猛地向上迎去。两刃相交,天养生力道沉重,刀锋压着对方砍刀,最终还是对方的肩膀上划开一道深长的血口。天养生的尼泊尔军刀已经如同毒蛇出洞,自下而上,狠狠地捅进了对方的小腹,再猛然横向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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