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的“沉浸式体验”与“试点”首月小结
周建国决定“多待一阵子”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向公司申请了更长的远程办公时间,把笔记本电脑搬进了父亲租住的平房。
一开始,他只是个安静的观察者。白天处理自己的工作邮件和会议,傍晚陪着父亲在胡同里散步,看看工程进展,听听街坊聊天。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眼睛和耳朵是打开的。
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那天下午,他正在屋里对着电脑开一个越洋视频会议,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节奏鲜明的音乐声,还夹杂着欢快的笑声和掌声。他皱了皱眉,走到窗边一看,是小广场那边,李婶和几个老阿姨,正跟着音乐扭秧歌。动作不算标准,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畅快的笑容,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和孩子。
他本想关窗继续开会,却看到父亲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不远处,手里打着拍子,嘴角带着笑意。阳光下,父亲花白的头发似乎都闪着光。
周建国犹豫了一下,对着摄像头说了句“稍等”,静音了麦克风,就站在窗边看了起来。秧歌队里还有王奶奶,动作有些笨拙但特别认真;刘强他爸居然也在旁边跟着比划,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一曲结束,李婶端出一盆洗好的西红柿分给大家,孩子们一拥而上。
很简单,甚至有些土气的场景。但那种扑面而来的、鲜活的生活气息,让周建国有些恍惚。他想起自己所在的那个高档社区,邻居见面点头微笑,却从不会这样聚在一起毫无顾忌地笑闹。
视频会议里同事在问他问题,他回过神,重新打开麦克风,思绪却有点飘。
几天后,青年突击队转型后的第一次“社区服务日”启动。服务项目提前在微信群和公示栏公布了:免费检修公共区域照明、帮助独居老人检查家用电器安全、清理小广场排水沟。
周建国跟着父亲去看热闹。沈国栋带着几个小伙子,穿着统一的深蓝色马甲,背上印着“胡同社区服务队”几个字。他们分工明确,工具齐全,干活麻利。赵明负责电路,拿着电笔和螺丝刀,检查得很仔细;刘强带着人清理排水沟,不怕脏不怕累;沈国栋则挨家挨户询问独居老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周建国看到老赵也在服务队里,帮着递工具,跑前跑后,脸上的笑容是以前很少见的舒展。他看到沈国栋蹲在一位老奶奶家门口,耐心地教她怎么安全使用新装的电热水壶。老奶奶耳朵背,沈国栋就一遍遍大声说,还用手比划。
没有报酬,只有街坊们递上的一杯水、一句感谢。但小伙子们干得挺起劲,被感谢时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就是你说的‘转型’?”周建国问父亲。
“嗯。”周老爷子点头,“国栋他们琢磨的。不能光等着活干,得自己找活,为街坊干点实事。听说以后还想搞个‘服务菜单’,明码标价,便宜实惠,既方便大家,也能有点收入维持队伍。”
周建国若有所思。这种模式,似乎介于纯粹的公益和市场化之间,带有很强的社区互助色彩。
又过了些天,“手艺传承”计划的第一次活动——“李婶咸菜作坊”开张了。地点就在小广场边新搭的简易棚子下。李婶早早准备好了洗净的芥菜疙瘩、盐、花椒、坛子。来学的人比预想的还多,有年轻媳妇,有中年大叔,甚至还有两个放暑假的中学生。
李婶有点紧张,但一讲起腌咸菜,话就顺了:“这芥菜疙瘩啊,得挑沉手的,瓷实……盐不能一下放太多,得一层菜一层盐,慢慢搓出水……花椒得用当年的新花椒,香!”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动作熟练。学员们围着她,有的录像,有的记笔记,有的上手帮忙。棚子里充满了芥菜的辛辣气和欢声笑语。
周建国被父亲拉着也去旁观。他看着李婶在人群中忙碌而发光的脸,看着学员们认真又好奇的表情,看着王奶奶在一旁教一个年轻女孩剪简单的窗花,看着刘强他爸摆弄着几件旧工具,给几个男孩讲怎么用扳手……
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明白了父亲所说的“价值感”和“被需要”。这些老人所掌握的,或许不是多么高深的技术,但却是生活智慧的结晶,是连接过去与现在、连接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纽带。
他悄悄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月底,试点工作满一个月。沈国梁召集了一次“试点首月工作小结会”。会议还是在社区服务中心,参加的人除了理事会和居民代表,周建国也被邀请列席。
沈国梁用PPT展示了首月的工作进展:试点工作小组正式成立并运转;扶持资金管理办法草案已拟定,待成员大会审议;接待了三批外来参观学习团队,反响良好;“手艺传承”启动并成功举办首次活动;“青年突击队”转型为“社区服务队”,完成首次服务日,初步形成服务清单草案;社区商业协调小组开始受理首批创业意向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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