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老君山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在蜿蜒的石阶上肆意游走。
唐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他抬头望向隐没在云雾中的金顶,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今天是他和琦佳约定好的日子。
老君山金顶,海拔两千多米,素有“天下无双圣境,世界第一仙山”的美誉。登顶之路异常险峻,三千多余石阶组成的登山盘道让多数游客望而却步,选择了缆车。
但唐煜依旧选择了徒步,就像过去两年那样。
“她会来吗?”
低语声很快被寒风撕碎。唐煜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攀爬。积雪的石阶湿滑难行,他微胖的身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不得不时常倚着护栏喘息。
晶莹的雪花落在他泛红的笔尖上,又很快化作水珠滑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去年今日,那个总是蹦跳在前方的倩影,此刻却只能存在于记忆中。
“唐煜,发什么呆?快来给我拍照。”
“这张不行啦,把我的大长腿拍的好短,重拍。”
“约定好咯,以后每年都要带我来这里打卡。”
琦佳清脆的嗓音仿佛还在耳旁回响。唐煜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那是他们去年在金顶的合影。照片里的女孩美的像晨曦中的一缕光,温柔的不似人间所有,乌发间流淌着光泽,衬得肌肤如新雪般莹润,正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
“到了。”
唐煜站在刻有‘老君山赋’四个大字的石墙前。指尖轻轻抚过斑驳的石面。寒风吹散了雾气,阳光穿透云层,为雪白的山峰镀上一层金边。
远处云海翻腾,宛如仙境。
“琦佳......”他喃喃自语:“你过的还好吗?”
三个小时的等待,让唐煜的期待渐渐冷却。
雪落无声,他站在石墙前,呼出的白气被寒风吹散。表盘上的分针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她却迟迟没有出现。
周围尽是欢闹的游客,情侣们嬉戏打闹,互相拍照。有人弯腰替对方系围巾,呵出的暖雾交融在一起。而他只是沉默的站着。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任凭雪花飘落肩头。
每一对相拥的身影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心头。唐煜低头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信息,屏幕映着苍白的脸,“或许她不会来了吧。可若现在离开,万一她下一秒就出现呢?”
“唐煜。”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浑身一震。缓缓转身,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琦佳裹着米白色的羽绒服,发梢上沾着细碎的雪花,眉眼依旧如画。
“你还是老样子。”琦佳轻声道:“走路总喜欢低着头。”
唐煜喉结滚动,千言万语更在喉头。最终化作一句:“你还好吗?”
“我很好。”琦佳目光有些闪烁,“你呢?”
“你过的好就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唐煜终于鼓起勇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琦佳,这是......”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呵,地摊货也好意思拿出来?”
一个傲慢的男声突然插入。身着名牌大衣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一把揽住琦佳的肩膀,鄙夷的打量着唐煜手中的礼物。
“林陌。”琦佳挣脱男子的手,惊呼道:“你跟踪我?”
名叫林陌的男子不由分说的推开唐煜。踉跄中礼物盒子摔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离琦佳远点,穷小子。”林陌居高临下的鄙视着唐煜,“她很快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唐煜难以置信的望着琦佳,可她眼中含泪,却终究没有任何解释。
“今日让你们再见最后一面,已经是我的仁慈。”林陌冷笑道:“再让我看见你接近琦佳,打断你的腿。”
刺耳的话语化作一声冷哼。他强硬的拽着琦佳转身离去,只留下唐煜一人站在雪中,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似的,颤颤发抖。
老君山以众多奇观观闻闻名于世:破晓时的旭日东升、浩瀚无边的云海翻腾、神秘莫测的道光显现,以及夜幕下如繁星坠落的银河奇景。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都想一睹这‘人间仙境’。
“别走......”唐煜回过神疯狂的冲向林陌,却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死死的架住。唐煜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
待林陌拽着琦佳的身影走远,驾着唐煜的两名壮汉狠狠的将唐煜摔飞,他整个人直接撞在了石墙上。
唐煜忍痛缓缓的靠在石墙上,面色令人心疼。这块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石墙,此刻正默默的承受着他全身的重量。
三年来积累的美好记忆,在方才那一刻被无情撕碎。
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女孩竟然背叛了他。
“真的是你吗?”唐煜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张已经褶皱的合影,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琦佳的笑容。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视线渐渐模糊,眼底翻涌着不甘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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