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NBA总部大厦高层。

亚当·萧华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烟雾袅袅，却并未送至唇边。窗外是曼哈顿冰冷璀璨的楼宇森林，但他的目光没有焦点，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华尔街日报》编辑那通语带深意的电话，以及助手刚刚送来的、关于参议院商业委员会某小组“可能扩大对职业体育联盟金融合规性审查范围”的简报。

“巧合？”萧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将雪茄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那个中国小子，竟然有胆量、还有能力，将火烧回联盟总部？看来自己之前的“关切”和舆论敲打，非但没让他收敛，反而激起了更凶猛的反扑。

他走回宽大的办公桌后，调出了刚刚结束的小牛对阵国王比赛的裁判报告和视频集锦。他的目光，重点落在了几个争议判罚上——一次沐阳突破时与对方中锋的身体接触被吹进攻犯规，一次沐阳防守中被吹无球犯规。从严格意义上说，这些吹罚都在规则解释的模糊地带，可吹可不吹。但在主场，稍微偏向主队一点，是潜规则。

萧华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既然温和的警告无效，那么就需要更直接的“规则内”的压力。他按下内部通话键：“让裁判办公室主管比尔，和媒体关系部的苏珊，十分钟后到我这里。”

十分钟后，两人到来。

“比尔，”萧华开门见山，指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关于达拉斯小牛队近期比赛的判罚尺度，尤其是对其核心球员沐阳的吹罚，裁判内部是否需要进一步统一标准？我的意思是，要确保‘绝对’的准确和公正，特别是针对那些可能……利用规则，或者主动寻求身体接触制造犯规的球员。”

裁判主管比尔是个秃顶严谨的老头，他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画面，沉吟道：“总裁先生，您指的这几个回合……从裁判当场视角看，吹罚有其依据。不过，如果我们强调对‘进攻主动发力’和‘防守小动作’的零容忍，那么针对类似情况的吹罚频率和尺度，确实可以做出更……‘一致’的调整。”他明白了萧华的意思——不是要黑哨，而是要“严格”执行规则，而严格的方向，可以对特定类型的球员（比如依靠节奏和身体接触创造空间的沐阳）不那么友好。

“很好。”萧华点头，“尽快形成内部指导备忘，下发下去。要强调公平，强调保护‘纯粹’的篮球动作。”

“明白。”比尔记录后退下。

“苏珊，”萧华转向一位干练的中年女性，“最近关于沐阳场外投资的舆论，热度很高。联盟虽然不干涉球员合法商业行为，但对于可能引发球迷误解、影响联盟健康形象的话题，我们有责任引导客观讨论。联系几家关系密切的媒体和专栏作家，可以提供一些‘数据’和‘观点’，比如：年轻球星过早涉足高风险投资对职业生涯的潜在影响，联盟历史上类似案例的得失分析，以及……球员过于庞大的商业事务是否可能分散其对核心职责（篮球）的专注度。角度要‘客观中立’，像是业内人士的‘善意提醒’。”

苏珊心领神会：“明白，总裁先生。我们会把握好分寸，突出‘联盟关爱球员长远发展’的基调。”

“去吧。”

两人离开后，萧华靠回椅背。双重压力：场上更严格的“针对性”吹罚尺度，场外持续发酵的“担忧式”舆论。他要让沐阳和达拉斯小牛在通往季后赛的路上，每一步都感受到来自联盟体系的、无形却实实在在的重量。他要让那个年轻人知道，在NBA这个王国里，个人能力再耀眼，也需要遵守国王制定的规则。

达拉斯，美航中心训练馆。

小牛队正在备战下一个对手。更衣室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但训练中的氛围依然能感觉到一丝紧绷。大家练得很卖力，但少了点以往那种挥洒自如的流畅。

沐阳加练完五百个三分，坐在场边擦汗。助理教练递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是联盟官网刚刚发布的、关于小牛VS国王比赛的“最后两分钟裁判报告”。报告显示，最后两分钟有一次对沐阳的进攻犯规吹罚被认定为“正确判罚”，但另一次国王队对特里的无球掩护犯规被“漏判”。

“鸡蛋里挑骨头。”助理教练抱怨，“这种报告现在发出来，什么意思？”

沐阳扫了一眼，心中了然。这是联盟的“标准流程”，但选在这场争议不大的比赛后发布，且重点“确认”了对他的不利吹罚，信号再明显不过。萧华开始动用“规则武器”了。

他正要说话，特里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举着手机：“Sunny！快看！ESPN那个专栏作家，又发文章了！说什么‘数据表明，近十年来，场外商业活动最活跃的十名球星，在季后赛关键战役的投篮命中率平均下降百分之X’！这他妈不是针对你吗？还‘善意提醒’？我提醒他大爷！”

沐阳接过手机看了看，文章旁征博引，看起来相当“专业”和“客观”。评论区已经吵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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