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意紧裹着听松小筑,冬意渐深,四下里一片清冷孤寂。
窗外,松枝上敷着薄霜,像一层轻柔的纱。
冬日的阳光悠悠探来,落于霜上,瞬间溅起细碎的银芒,清冷剔透,恍若谁将星子揉碎,随手撒向了人间。
叶凡将手中尚带余温的茶杯轻轻搁下,从入定中缓缓回神。眼中不见波澜,唯余一片澄澈与宁静。
这段时日,是他修行以来难得的宁静时光。
他借此契机,将此前因进境过快而略显浮动的根基,一寸寸细细夯实。更难得的是,常有古语嫣在旁相伴。
她于一旁静心烹茶,茶香袅袅;他则沉浸于练气,气息绵长。
他们两人之间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然而仅一个眼神的交汇,
那空气中便好似有丝丝缕缕的温情在悄然无声地弥漫开来,让人心生暖意。
只是,那最后一步,好似隔着一层轻薄却坚韧的薄纱,两人都心照不宣,默契地未曾点破。
叶凡心下偶尔会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但更多的,
是对眼下这份静谧时光的深深珍惜,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他缓缓起身,走到院中,呵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转眼间,修-炼竟已过去一年,修行之人,常常忘却岁月流转,此言果真不虚。
然而,一股无形的压力,却始-终如影随形,萦绕在他心头。
他微微闭上双眼,内视己身,真气虽比以往雄厚凝实了许多,可每想再进一步,
所需的积累与领悟,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成倍增加,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照这个速度,两年后,我当真能胜过古思成么?”
他眉头紧锁,眉宇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眼下他与古思成眼下差距或许不大,但对方走的是更为坦荡顺畅的修武之路,
加之有古家海量的资源作为支撑,
而自己的一-切,却都需亲手打拼,一步一个脚印。此消彼长之下,未来究竟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想到此处,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正当他思绪纷乱,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之中时,听松小筑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的低吼声,那声音由远及近,
打-破了山间原本的宁静。紧接着,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也清晰可闻。
车刚停稳,一道倩影便风风火火地推开车门,几乎是冲到了叶凡面前,带起一阵香风。
不是吴琳还能是谁?
她穿着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呢子大衣,在这素净的冬景中,显得格外扎眼,仿佛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红梅。
“叶凡!”她清脆地喊了一声,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雀跃,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叶凡着实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吴琳?你怎么会来临江?”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吴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杏眼圆睁,佯装生气道:“喂!你这是什么话?不欢迎本小姐是不是?”
她说着,还故意上前一步,作势要掐叶凡,那股娇蛮劲儿尽显无遗。
叶凡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手告饶,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岂敢岂敢,吴大小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叶凡笑着侧身,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真诚地说道,“快里面请,外面冷。”
吴琳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昂首挺胸地走进客厅,目光四下扫视,
好奇地问-道:“语嫣姐呢?怎么没见她?”
“她去公司了,有些事务要处理。”叶凡跟在她身后,耐心地解释道。
这时,另一个身影也从容地走下车,正是吴天德。
他穿着便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叶凡收敛了与吴琳说笑时的轻-松神情,正色迎了上去,微微低头,恭敬道:“吴局长。”
吴天德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在叶凡脸上停留片刻,关切地问-道:“叶凡,近来可好?
古家那边……没有再来寻你的麻烦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托您和武道协会的福,目前还算清净。”
叶凡诚恳地回答,眼神中满是感激,随即话锋一转,“吴局长您亲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他心下猜测,或许又与官-方事务有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吴天德闻言,与女儿对视一眼,不由得朗声笑道:“你小子,倒是敏锐。
不过这次你放心,不是我代表官-方来招安你。”他摆了摆手,打消了叶凡的顾虑,接着说道,
“上次你和张队打赌的事,我都听说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懂。
这次来,是以私人身份,想请你帮个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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