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正式成了天衍宗外门弟子，宗门给他分了间“房”——说好听点是小院，说难听点，就是工地临时工棚改造的，墙皮掉得跟下雪似的，屋顶漏雨，夜里还能听见老鼠开茶话会。

“这叫‘静修院’？静是挺静的，修是修不了，怕塌。”姜凡拎着包袱站在门口，看着门匾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叹了口气，“行吧，好歹有块地，比睡试炼塔强。”

他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床“嘎吱”一声，腿断了。

“……得，明天找苏小暖要点‘速干水泥’。”

没过两天，苏小暖真提着篮子来了，篮里装着几个泛着淡金色光泽的灵果，果皮上还有细小的符文在打转，像在呼吸。

“凡哥！我爹从灵果园顺的，说是‘悟道果’，吃一个，打坐效率翻倍！”她一屁股坐在破板凳上，顺手从篮里掏出一个塞给姜凡，“快尝尝，可香了！”

姜凡咬一口，甜是真甜，但后劲儿有点猛——脑子里“轰”一下，突然就想通了“为什么鸡要过马路”这种哲学问题。

“这果子……是不是加了脑力催化剂？”

“可能吧，我爹说现在灵果都走‘功能化路线’，这批次主打‘顿悟体验’。”苏小暖啃着另一个，眼睛亮晶晶的，“你说，咱要是自己种，能不能搞个‘快乐果’，吃了就笑，不内耗？”

姜凡一愣：“你这想法……有点东西啊。”

正说着，院门口人影一闪。

洛清寒站在那儿，一身素白长裙，腰间挂着那块破旧的青铜罗盘，头发用一根木簪随便挽着，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她没说话，就冲姜凡点了下头，眼神淡淡地，像在看一个不太熟的邻居。

“……”姜凡也点头，“哦，来了。”

苏小暖眼睛来回扫：“哇，洛姐姐你也来串门？稀客啊！快坐快坐！我这儿还有果！”

洛清寒轻轻摇头：“我不坐。路过。”

说完，转身就走，裙角一扬，人已经消失在院外小道上，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雪松香。

“她……是不是不太爱说话？”苏小暖小声问。

“不是不爱说，是话都藏在剑里。”姜凡啃着果子，望着门口，“你没发现吗？她每次出现，空气都变冷了三度。”

“哇，这么玄？那她是不是喜欢你？”

“别瞎扯，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炸的系统bug。”

两人正笑闹着，姜凡突然听见脑子里“叮”一声：

姜凡盯着最后那个选项，挑眉：“《无名残卷》？这不就是我从第七层卡出来的那本破书？当时还以为是系统垃圾文件……”

他翻开残卷，纸页泛黄，字迹模糊，但翻到某一页时，指尖突然一烫——

一道微弱的剑意从纸面升起，像一缕风，轻轻掠过他的识海。

“哟？”姜凡笑了，“这玩意儿……有点意思。”

苏小暖凑过来看：“你选哪个？”

“就它了，《无名残卷》。”

“不怕走火入魔？”

“怕啥，我连‘卡墙缝’都能卡出S级评价，还怕一本破书？”

当晚，月色如水，洒在破院中。

姜凡盘坐在院中石台上，残卷摊在膝上，一页页翻过。纸页上的字迹时隐时现，像在呼吸，每读一行，识海中那缕剑意就强一分。

突然——

指尖触到一页残破的图谱，图上画着一柄断剑，剑身裂纹如蛛网，剑柄处刻着两个古篆：‘归墟’。

“嗡——”

一声轻鸣，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在识海中震荡。

姜凡瞳孔一缩，眼前景象骤变——

他站在一片无边雪原上，天地苍茫，唯有风雪呼啸。远处，一柄断剑插在冰川深处，剑身半埋，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风雪中，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一袭黑袍，手持剑鞘，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穹。

刹那间——

星辰坠落。

一道剑光自地而起，撕裂夜空，将一颗流星硬生生斩成两半！

剑光未散，那身影低语一句，声音如冰刃刮骨：

画面戛然而止。

姜凡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仍坐在院中，但双手已不自觉摆出握剑姿势，指尖发麻，掌心竟浮现出一道淡淡剑痕，像被无形利刃划过。

“……”姜凡低头看着掌心的剑痕，缓缓握拳，“这哪是顿悟，这是往我脑子里塞了个武侠片场啊。”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那口破旧的石磨旁，下意识抬手，指尖凝聚灵力，轻轻一划——

“嗤！”

石磨应声裂开，切口光滑如镜，像是被最锋利的剑削过。

“我靠……”姜凡吓一跳，“我没用力啊！”

他再试一次，闭眼，回忆那道剑光的轨迹，手腕轻转——

“嗡！”

空气中竟留下一道短暂的剑影残光，像极光般一闪而逝。

“这玩意儿……比试炼塔还上头。”姜凡咧嘴一笑，抬头望月，“洛清寒的罗盘，我的残卷，归墟剑……这宗门，怕是藏着一整部‘上古大戏’。”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进屋，从包袱里翻出一块旧木板，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下几个字：

“归墟剑修·姜凡”

挂在门口，还拿钉子敲了敲。

“从今天起，我也是有门派的人了——虽然是自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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