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界，灵盟旧址。
一座由灵脉自然凝结的高台缓缓升起，通体晶莹，如星河凝固。苏小暖坐在轮椅上，被姜凡轻轻推至台前。
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裙摆上绣着万灵图腾——有妖族的鳞、机械族的齿轮、人族的符文、灵族的光纹……仿佛整个世界，都织进了她的衣裳。
“小暖，该你了。”姜凡轻声说，蹲下身，替她整理了下衣角，“别怕，我在下面看着你。”
她抬头看他，笑了：“你总是这样……把我推到前面。”
“因为你比谁都亮。”他咧嘴一笑，“我嘛，适合在后面喊‘加油’，顺便踹人屁股。”
台下，万族寂静。
机械灵族的齿轮停止转动，妖族收起了嬉笑，人族老者们合上眼，仿佛在聆听天音。
苏小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
刹那间——
灵光普照！
一道柔和却贯穿万界的光从她体内升起，如晨曦破晓，洒向灵界每一寸土地。枯木抽芽，死水奔流，连被封印千年的幽魂都化作光点，重归轮回。
“我愿守灵界，护万灵。”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以力压人，不以权驭世，只以心守道。”
“从今日起，灵界无主，却有守护。”
“万灵平等，自由共生。”
话音落下，天地共鸣。
灵脉如琴弦齐鸣，万兽低吼，万灵俯首。
九尾狐带头跪下，机械灵族集体行礼，人族老者们泪流满面。
“灵界守护……苏小暖！”
“灵界守护！灵界守护！”
呼声如潮，响彻云霄。
姜凡站在台下，仰头望着她，嘴角扬起，眼里却泛着光。
“你比我更适合。”他轻声说，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全世界，“你才是真正的光。”
“你才是。”苏小暖低头看他，眼波温柔，“没有你那一剑，哪来的光？”
“可没有你，那剑，斩不断神，也唤不醒灵。”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姜凡！说好庆功宴你请客！”叶红鱼冲过来，手里还抓着一串刚从机械灵族那顺来的“数据糖葫芦”。
“我穷得连泡面都没得煮！”姜凡抱头，“你再闹，我就把你写进《巡守盟会黑名单》！”
“写啊！我还能当个网红！”叶红鱼得意洋洋，“标题就叫《我在巡守盟会被通缉的三百天》！”
秦无妄走来，手里捧着一本新修的《妄经》，封面写着：《灵界共生协议·官方注解版》。
“姜凡，新章程我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姜凡摆手，“你一写书，我就头疼。”
“你头疼是因为字太多。”洛清寒走来，冰蓝色的眼眸淡淡扫过，“还是说，你怕看到‘姜凡莽夫行为实录’那一章？”
“……洛清寒，你是不是又偷偷改我黑历史了？”
“证据已被冰封。”她淡淡道，“除非你请我吃泡面。”
“你俩能不能正经点？”叶红鱼翻白眼，“这可是历史性时刻！”
“历史性时刻也得吃饭。”姜凡耸肩，“走，我请你们吃灵界第一锅‘自由泡面’——汤是灵泉，面是灵麦，蛋是灵鸡下的，连调料都是从神明数据里提炼的！”
“……你不会真把神明当食材了吧？”秦无妄惊恐。
“放心，神没肉，只有代码。”姜凡咧嘴，“不过，那口锅，是我从造世之庭顺出来的。”
“我就知道！”叶红鱼跳起来，“你才是最大的顺手牵羊王！”
“彼此彼此。”姜凡笑。
众人哄笑，星光洒落，新生的灵界，正悄然运转。
而那道贯穿万界的剑光，虽已消散，却在每个自由的灵魂中，种下了不灭的火种。
就在这时，叶红鱼突然指着山下大喊：“哎——！那口锅在冒烟？！”
众人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姜凡从造世之庭“顺”回来的那口巨锅，正架在灵盟旧址的空地上，底下烧着灵火，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乳白色的汤，香气飘出十里地。
“你真拿神明的锅煮面？！”秦无妄震惊。
“不然呢？”姜凡得意洋洋地拿着大勺搅动，“这可是‘法则之锅’，用它煮面，汤里都带着道韵！我刚试了，吃一口，灵台清明，连《妄经》都能背三章！”
“你这是滥用神器！”叶红鱼一边说，一边已经掏出碗筷，“但……我能分一碗吗？”
“当然！”姜凡大手一挥，“这锅，我留着不为别的，就为煮面、炖汤、涮灵菜！以后灵界巡守饿了，都能来这儿吃口热乎的！”
“所以你是把神明的王座，改成了巡守大食堂？”洛清寒难得地勾了勾嘴角。
“对喽！”姜凡咧嘴一笑，“神坐的椅子，我拿来当板凳；神用的锅，我拿来煮泡面。这才是对‘规则’最大的尊重——让它接地气！”
“那锅底刻的‘永恒秩序’四个字呢？”秦无妄问。
“我拿小刀改成‘姜凡到此一游，汤好喝，加蛋！’”他拍拍锅沿，“以后这锅就叫‘巡守第一锅’，谁立功，谁就能来吃一碗！”
“……你真是无法无天。”秦无妄摇头，却还是默默拿出了碗。
“来来来，尝尝！”姜凡盛了一碗递过去，“这汤，可是吸收了灵源潮汐的精华，喝了能通灵、能悟道、还能……治洛清寒的冷冰冰！”
“你找打。”洛清寒冷眼一扫，却还是接过了碗。
夜色中，灵光微闪，万籁俱寂。
一口锅，一锅汤，一群人，一碗面。
没有王座，没有神谕，只有烟火气里的自由。
而那口曾属于神明的锅，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一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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