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秋风刚起,一封加急书信便从漠南屯田区递到了景王府。萧璟展开信纸时,白卿瑶恰好来访,见他眉头微蹙,便凑上前查看——信是白家旧部赵峰所写,字里行间满是焦急,说他们率百姓在漠南开荒屯田,却遭北境户部主事张大人百般刁难,不仅克扣农具与种子,还以“私占官田”为由索要高额赋税,百姓们辛苦开垦的田地面临被收回的风险,恳请二人出面相助。
“张大人?”白卿瑶读完信,银眉紧拧,“此人是户部尚书的亲信,去年北境新政推行时,便多次在粮草调拨上拖延,如今竟敢刁难屯田百姓!”
萧璟将信纸折好,玄色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紧:“漠南屯田是北境新政的关键,若此事解决不好,不仅会寒了百姓的心,还会让其他想开垦荒地的人望而却步。今日便启程回京师,去户部与张大人‘理论’一番。”
白卿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与你同去。赵峰他们是白家旧部,更是为北境民生出力,我不能让他们受此委屈。”
两人当日便动身,快马加鞭赶回京师。抵达时已是次日午后,顾不上歇息,便直奔户部。此时户部尚书不在衙署,主事张大人正坐在堂内,对着下属发脾气,见萧璟与白卿瑶突然到访,虽有几分惊讶,却依旧端着架子,慢悠悠起身行礼:“不知景王殿下与白将军驾临,有失远迎。”
萧璟没心思与他虚与委蛇,直接将书信递过去:“张大人,漠南屯田区的事,你可知晓?”
张大人接过信,匆匆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殿下说的是赵峰那帮人吧?他们未经户部批准,擅自开垦漠南荒地,本就不合规矩。我只是按律办事,何来‘刁难’一说?”
“按律办事?”白卿瑶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去年陛下便下旨,鼓励百姓开垦北境荒地,凡开垦者,三年内免征赋税,农具与种子由户部统一调配,这是陛下亲批的新政,张大人是忘了,还是故意违抗圣旨?”
张大人脸色微变,却仍强辩:“陛下虽鼓励开垦,可漠南荒地早已划入官田范围,赵峰等人未报备便动工,便是私占官田。再者,户部近日经费紧张,农具与种子实在难以调拨,并非本官有意刁难。”
“经费紧张?”白卿瑶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上月我北境安抚使司收到户部拨付的粮草,比原定数额少了三成,当时你说库房空虚。可昨日我收到消息,你竟私下挪用五千石粮食,送给了户部尚书的小舅子,这也是‘经费紧张’?”
张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白卿瑶竟连此事都查得一清二楚,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堂外的下属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张望,却不敢进来。
萧璟见状,语气沉了几分:“张大人,挪用官粮、刁难屯田百姓,这两项罪名,若奏明陛下,你可知后果?”
张大人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连忙拱手求饶:“殿下饶命!将军饶命!是本官一时糊涂,不该挪用粮草,更不该刁难赵峰等人,我这就下令,立刻调拨农具与种子送往漠南,免除他们的赋税,再也不敢了!”
白卿瑶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同情:“现在知道错了?若不是我们及时赶来,赵峰他们与百姓们辛苦开垦的田地,怕是早已被你收回。你这就写文书,将农具、种子的调拨事宜安排妥当,再拟一份免赋税的告示,加盖户部印章,今日之内必须送到漠南!”
“是!是!本官这就去办!”张大人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去写文书,手都在微微发抖。
待张大人离开后,白卿瑶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萧璟:“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若不是你提前让人查了他挪用粮草的事,今日怕是没这么容易让他服软。”
萧璟轻笑一声,伸手为她拂去肩上的尘土:“你昨日说要与他据理力争,我便知他定会狡辩,提前让人去查了他的底细。对付这种贪官,光有道理不够,还得抓住他的把柄,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原来,昨日出发前,萧璟便暗中让人联系了京师的暗线,调查张大人近期的动向,恰好查到他挪用官粮的事。方才白卿瑶拿出的清单,便是暗线连夜送来的证据。两人一明一暗,一个据理力争,一个手握把柄,才让张大人瞬间溃败。
不多时,张大人拿着写好的文书与告示回来,双手递到两人面前:“殿下,将军,文书与告示都已备好,加盖了户部印章,我这就派人快马送往漠南。”
萧璟接过文书,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才递给白卿瑶。白卿瑶看过后,点头道:“既已办妥,便饶你这一次。若日后再敢刁难百姓、挪用官粮,定不轻饶!”
“不敢!不敢!”张大人连连点头,目送两人离开户部,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日服软得快,否则真被奏到陛下面前,丢官是小事,怕是还要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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