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用灵胶粘合最后一块木牌碎片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断裂的天机灵植铺木牌被他用悟道草茎捆在竹竿上,金芒闪闪的字迹间缠着圈红绸子,倒比原来更显眼了些。
阁主,这么早就摆弄这破牌子?石铁扛着斧头从灶房出来,脸上还沾着锅灰,青岚谷那帮孙子再来,我直接一斧头劈他们下马,保准比粘牌子管用。
楚风没回头,指尖抚过木牌裂缝处的灵胶——这是苏晴用沉水藻汁和安神砂调的,干了之后泛着淡淡的青光,比玄铁还结实。
牌子是给人看的,他轻声道,但能不能立住,得看站在牌子后面的人。
正说着,巷口传来轱辘声。田苗赶着辆板车回来,车上堆着新伐的梧桐木,枝桠上还挂着晨露。
阁主,苏姑娘说这木头适合做新牌子,木质软,好刻字。他抹了把汗,板车轴上缠着的星髓石粉末亮晶晶的,我还顺道从西漠商队换了块,刻字特别清楚。
苏晴拎着药箱跟在后面,鬓边的引路兰颤巍巍的:南域来的药农说,玄山府的人在北域查得紧,凡是跟天机阁换过灵植的,都被盘问了。
她从药箱里掏出包种子,消息草,种在门口,有人靠近就会发出响声,比狗还灵。
楚风接过种子,指尖刚碰到,玉佩就微微发烫。他想起黑袍老者那双冰冷的眼睛,还有莲无心那句玄山君的势力深不可测,突然觉得手里的木牌变得沉甸甸的。
先把新牌子做好。楚风拍了拍梧桐木,石铁,你用正阳火烤烤木头,去去潮气;田苗,你在木头上布个小阵,让字能发光;苏晴,你调点能防虫的药汁,刷在牌面上。
三人刚忙活起来,胖掌柜就带着伙计来了,这次没扛木箱,而是抬着口大缸。
楚阁主,这是南域特产的防腐漆,刷在木头上,百年不腐。胖掌柜擦着汗,我家老爷子说了,玄山府的人要是敢再来,百草堂的商队就改道从这儿过,人多势众,他们不敢乱来。
楚风看着大缸里泛着绿光的漆,心里暖烘烘的。
他突然明白,修补木牌不只是修补一块木头,更是在聚拢人心——石铁的斧头、田苗的阵盘、苏晴的药汁、胖掌柜的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东西凑在一起,就成了最结实的。
晌午时分,新木牌立了起来。梧桐木被打磨得油光锃亮,天机灵植铺五个字是楚风亲手刻的,笔画里嵌着星髓石粉末,刷了防腐漆后,在阳光下又亮又润。
苏晴还在牌底种了圈消息草,嫩绿的芽儿顺着木牌往上爬,看着就有生气。
比莲台府的牌匾气派多了!阿武踮着脚摸牌子,被田苗一把拉住,别碰!我在牌后布了预警阵,外人一碰就会发光。
正说着,消息草突然沙沙作响,叶片全都转向巷口。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青岚谷的锦衣青年骑着马过来,这次没带护卫,身后跟着个背着画板的老头,像是个画师。
楚阁主,别来无恙?锦衣青年翻身下马,脸上没了往日的嚣张,家父让我来赔个不是,还说...还说想请您去谷里看看灵田,听说您的悟道草能治枯叶病。
石铁把斧头往地上一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楚风却注意到,锦衣青年袖口沾着点黑灰,像是从火场里出来的。青岚谷的灵田也闹枯叶病了?他不动声色地问。
锦衣青年眼神闪烁:是...是啊,死了不少作物,家父急得满嘴燎泡。
苏晴突然开口:枯叶病是灵气失衡引起的,要是玄山府的人在你们谷里布了锁灵阵,光靠悟道草可治不好。
锦衣青年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楚风淡淡道,要我去看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把玄山府在青岚谷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清楚。
锦衣青年咬了咬牙,最终点头:只要您能治好灵田,我什么都说。
众人跟着锦衣青年往青岚谷走,越靠近谷口,空气里的阴气就越重。田苗悄悄对楚风说:阁主,这附近的灵气流动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进了谷,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郁郁葱葱的灵田变得枯黄一片,土壤干裂,连石头都透着股死气。
几个药农蹲在田埂上叹气,看见锦衣青年就骂:都是你!非要献什么雪莲给玄山府,现在好了,灵田全毁了!
锦衣青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风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土粒在他掌心碎成粉末,阴气顺着指尖往骨子里钻。
这不是自然枯萎,他沉声道,是有人在灵田底下埋了吸灵石,把地里的灵气全吸走了。
苏晴凑过来,从药箱里掏出根银簪,插进土里。簪子立刻变黑,还冒着细泡:吸灵石带着尸气,长期埋在地里,不光灵植会死,人也会生病。
锦衣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发颤:玄山府的人说,只要我们每年献上三样奇珍,就帮我们灵田,没想到他们竟用这种阴毒法子...他突然跪在楚风面前,楚阁主,求您救救青岚谷!再这样下去,全谷的人都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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