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太监”的手刚往楚风领口抓，楚风的短刀已经抵在了他喉咙上——正阳符裹着的刀刃泛着金光，逼得对方青灰色的脸直抽搐。

“别装了。”楚风的声音压得很低，煞脉印在锁骨上跳得厉害，“血莲教的‘寄煞傀’，能换多少张脸？”

假太监的嘴突然裂到耳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子像泡胀的烂肉，“砰”地塌成了堆黑泥，只有那只抓着盒子的手还在动，指甲往楚风的刀上划，溅出的煞液“滋啦”烧穿了地板。

白羽一脚把盒子踢出门外，黑雾裹着煞爪炸开，驿站的门板立刻烂出个洞。李掌柜蹲在洞边扒拉着黑泥，突然“嘶”了声：“这傀里裹着皇城司的腰牌——柳大人是真和血莲教勾上了！”

话音刚落，驿站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声音，皇城司的兵丁举着火把围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城楼上那穿紫袍的柳大人，手里把玩着煞引菊，笑里带着刀：“楚阁主好手段，竟拆了陛下的‘赏赐’。”

“你敢假传圣旨？”白羽长剑出鞘，剑气逼得兵丁往后退，柳大人却慢悠悠把花别在领口：“陛下要的是‘能压煞的人’，至于你楚阁主是活是死——谁在乎呢？”

他拍了拍手，兵丁们突然往地上撒黑灰——是煞引菊的灰烬，刚落地就往驿站里钻，墙角的木柱立刻泛出黑印，煞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楚风突然把聚阳砂往地上一撒，金光裹着砂粒炸开来，黑灰瞬间化成烟，柳大人的脸沉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煞笼抬过来！”

两个兵丁抬着个铁笼过来，笼里关着只半人高的煞瞳狸，皮毛像浸了墨，眼睛是绿的，见了楚风突然狂躁起来，爪子挠得铁笼“哐哐”响。

“这畜生闻着煞脉印的味儿，能把你骨头都啃干净。”柳大人挥了挥手，兵丁刚要开笼门，驿站的后窗突然被撞开，镇西王的亲兵统领滚了进来，胳膊上咬着个血洞：“柳狗东西带了煞兽！后巷还有埋伏！”

楚风突然拽住煞瞳狸的铁笼，把正阳符往笼门上贴，金光刺得那畜生尖叫，他猛地把笼门往柳大人那边推——铁笼“哗啦”砸在台阶上，煞瞳狸撞开笼门，竟扑向了离它最近的兵丁，爪子撕开了对方的喉咙。

“反、反了！”柳大人慌了神，煞瞳狸沾了人血，更疯了似的往兵丁堆里冲，楚风趁机拽着白羽往后巷跑，李掌柜抱着罗盘跟在后面，黑灰里突然伸出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是个没死透的寄煞傀，半个身子埋在泥里，指甲往李掌柜的腿上扎，楚风回手一刀，金光把那只手劈成了灰，李掌柜爬起来喘着气：“往皇城太庙跑！那儿供着极阳玉的残片，能压煞！”

后巷的墙头上突然跳下来几个黑袍人，铜瓶里的黑雾往楚风脸上喷，白羽用剑鞘把黑雾打偏，却被个黑袍人从背后踹了一脚，撞在墙上咳出血。楚风刚要回头，煞脉印突然烫得他眼前发黑，锁骨处的纹路竟往心口爬了寸，黑雾里的煞虫像疯了似的往他身上扑。

“用我的血！”白羽突然抓过他的短刀，往自己手腕上划了第二道口子，血溅在楚风的煞脉印上，正阳剑气裹着血光炸开，煞虫“滋滋”化成灰，黑袍人们惨叫着往后退，身子在光里融成黑泥。

等跑到太庙门口时，几人都挂了彩，太庙的老守卫见了镇西王的令牌，赶紧开了门，殿里供着块拳头大的玉，泛着暖黄的光，刚踏进门，楚风身上的煞气就散了大半，煞脉印也停在了心口。

李掌柜扑到玉前，摸得手指都在抖：“是极阳玉！可这是残片——完整的极阳玉，应该在陛下的寝宫里！”

话音刚落，太庙的门突然“砰”地被踹开，柳大人带着兵丁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个黑幡，幡上画着血莲纹，往极阳玉的方向晃：“把极阳玉抢过来！谷主说了，这玉能养出‘煞龙’！”

兵丁们往殿里冲，老守卫举着扫把拦，却被柳大人一刀捅穿了胸口，血溅在极阳玉上，暖光突然暗了下去，殿顶的瓦片“咔嚓”裂了缝，青灰色的煞气顺着缝往殿里灌。

楚风突然按住心口的煞脉印，往极阳玉前走——那残片竟往他身上飘，贴在了煞脉印上，金光裹着玉光炸开，柳大人手里的黑幡“嘶”地烧了起来，他惨叫着往后退，身上的黑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爬满黑纹的皮肤。

“你、你竟能引极阳玉！”柳大人的脸扭曲得像鬼，“谷主不会放过你的——煞龙会吞了整个皇城！”

他突然往极阳玉扑过来，爪子往楚风的脸上抓，白羽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后背，柳大人的身子“砰”地炸开，黑血溅了半殿，极阳玉的光却更亮了，把殿里的煞气都逼了出去。

李掌柜瘫在地上，看着楚风心口的极阳玉残片：“这玉认了你——完整的极阳玉，肯定藏在宫里，可陛下现在……”

楚风摸了摸心口的玉，煞脉印的纹路已经淡了些，他攥紧短刀，往殿外看——皇城的天已经全黑了，远处的宫墙里，正飘着青灰色的煞雾，像条蛰伏的龙。

“进宫。”他的声音很稳，“这煞龙的摊子，总得有人收。”

刚走到太庙门口，白羽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了指宫墙的方向：“你看——那是什么？”

宫墙上站着个穿龙袍的人，手里拿着个玉盒，盒盖开着，里面是半块极阳玉，正往宫外飘——那人的脸藏在煞雾里，嘴角勾着笑，竟和柳大人的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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