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回到青云门时，山门石阶旁的桂花开得正盛，甜香顺着风飘进静室。他刚把玄铁刀挂回墙上，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粗嗓门，带着股军营里特有的悍气。

“楚小子在不在？老子从雁门关赶来了！”

楚风推门出去，就见个穿着褪色铁甲的壮汉正叉着腰站在院里，头盔上还沾着边关的风沙，正是父亲当年的亲卫队长，张猛。这家伙当年在雁门关战役里丢了条胳膊，如今左臂空荡荡的袖管系在腰间，可眼神依旧像头猛虎。

“张叔。”楚风笑着迎上去，眼眶有点发热。自打父亲去世后，张猛就带着残余的旧部守在雁门关，这还是第一次离开边关来找他。

张猛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趴下：“好小子！听说你把那什么噬灵王给宰了？够种！没给你爹丢脸！”他说着，眼圈也红了，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这是你爹当年留在关里的，说等你有本事撑起场面了，就交给你。”

油布解开，露出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镇西”二字，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楚风指尖抚过令牌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把这令牌别在腰上，盔甲碰撞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令牌不止是个念想。”张猛往石凳上一坐，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嘴灌，“上个月雁门关外的黑风谷，突然冒出群怪人，穿着黑袍子，指甲黑得像炭，见人就咬，跟疯狗似的。我们折了三个弟兄，才把他们打退，我总觉得这事跟你说的噬灵族有点像。”

楚风捏着令牌的手紧了紧：“黑袍子，黑指甲？是不是还能喷黑气？”

“对对对！”张猛一拍大腿，“有个弟兄被黑气沾了下，胳膊当场就黑了，差点没截掉！我寻思着这事不简单，就揣着令牌来找你了——你爹当年说过，要是边关出了邪门事，就让我来找你，说你能应付。”

楚风心里咯噔一下。噬灵王虽死，但难保没漏网之鱼，何况断魂崖的邪修还在暗处，若是这些势力跟边关的异动扯上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张叔，你们有没有抓到活口？”

“别提了，那帮怪人跟泥鳅似的滑，打不过就自爆，连点渣都没剩下。”张猛抹了把脸，“不过我带了样东西，你看看。”他从铁甲夹层里掏出块黑糊糊的鳞片，“这是从一个怪人身上刮下来的，硬得跟玄铁似的，还发腥。”

楚风捏起鳞片，指尖的混沌灵力微微一动，鳞片竟发出刺啦的响声，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黑气——果然是噬灵族的残留气息，而且比乱葬渊遇到的更杂，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

“张叔，这事得去看看。”楚风把鳞片收进玉盒，“你先在青云门歇两天，我安排下就跟你回雁门关。”

张猛却摇头：“歇啥？边关的弟兄还等着呢！我知道你是修仙的，会飞，咱们现在就走呗？”

楚风被他催得没法，只好跟大长老打了声招呼，带上青蛟和火鸾，跟着张猛往雁门关赶。张猛虽没灵力，却会骑术，楚风便召来片云，让他坐在上面，自己则御剑跟在旁边。

“他娘的，这修仙就是不一样！”张猛坐在云上，死死抓着衣襟，既紧张又兴奋，“想当年你爹最远就去过京城，哪见过这等本事？”

楚风望着下方飞逝的山河，心里却沉甸甸的。从青云门到雁门关，一路都能看到零星的黑气残留，尤其靠近边关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显然出事的不止黑风谷一处。

三日后，雁门关的城楼出现在视野里。城墙垛口上架着弓箭，士兵们盔甲不离身，眼神警惕地盯着关外，气氛比当年抵御蛮族时还要紧张。

“楚少！”守城的士兵见张猛带着个年轻人回来，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楚风腰间的镇西令牌，纷纷单膝跪地，“参见镇西王！”

楚风扶起最前面的老兵：“都起来吧，我回来看看。”他这才意识到，父亲去世后，这些旧部一直没忘了他这个继承者，只是从前他沉溺于修炼，几乎没来过边关。

进了关，街道上的百姓都行色匆匆，店铺早早关了门。张猛指着街角的帐篷：“那是伤兵营，被黑气伤了的弟兄都在里面。”

楚风掀开帐篷帘，一股腐臭扑面而来。十几个士兵躺在草席上，伤口处的皮肤发黑流脓，有的还在抽搐，显然黑气已经侵入骨髓。他连忙取出九阳冰晶，金红火焰裹着指尖，轻轻点在士兵的伤口上——黑气遇火发出滋滋的响声，伤口竟慢慢止住了流脓。

“有用！”张猛眼睛一亮，“楚小子，你可算救了他们了！”

楚风却没放松。这些士兵的伤比他想象的轻，更像是有人刻意控制了黑气的毒性，像是在……试探。他问守帐篷的军医：“黑风谷第一次出现怪人是什么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军医想了想：“大概是上个月十五，那天夜里关外的月亮是红的，还刮了阵黑风，第二天就出事了。对了，黑风谷里有座破庙，据说是前朝镇边将军的祠堂，怪人好像就是从那庙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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