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相似……不致命……”乌摩眼中寒光闪烁,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周淳这条老狗!他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是我们下的手?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还是觉得我们派去刺杀李定朔的人失手,丢了面子,在用这种方式敲打我们?”
他绝不相信这是“李定朔”所为,一个中原商人,怎么可能懂得如此近似黑巫一脉的用毒手法?
这必然是周淳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势力模仿所为,意在嫁祸,或者示威!
“立刻传讯回山,将此事禀报族长。”乌摩站起身,在屋内焦躁地踱步。
“告诉族长,周淳其心可疑,恐有异动。对那个李定朔,需重新评估,或许……他并非我们之前所想那么简单,周淳可能想借他来做些什么文章!”
与此同时,太守府内的周淳,也得到了更详细的情报。
他的心腹医官悄悄验看了从永昌货栈取回的呕吐物残留,得出的结论是:并非已知的常见毒物,症状诡异,确实带有几分南疆巫毒的影子,但成分难以完全解析。
“大人,此毒……不像是中原路数,倒真有些像是……昆明部那边的手段。”医官压低声音,面带惧色。
周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那,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罕岩,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因为刺杀失败?还是因为本官派钱老三去试探李定朔,他觉得本官意图绕过他?竟敢用这种手段来警告本官!”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罕岩此人,野心勃勃,掌控欲极强,且身负诡异莫测的黑巫之术,行事向来狠辣果决,他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
“好,好一个罕岩!看来是本官平日对你太客气了!”周淳心中怒火升腾,原本因为长安消息而对“李定朔”生出的一些疑虑,此刻反而被对罕岩的愤怒暂时压了下去。
他甚至开始觉得,那个病恹恹的商人,或许真的只是个想赚钱的商人,反而罕岩这条毒蛇,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霍去病这一招“移花接木”,成功地利用了周淳与罕岩之间本就存在的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的脆弱关系,将猜忌的毒种深深埋下,并让它开始发芽。
五日之期转瞬即至。
野狼谷,位于临远城西三十里外,谷内怪石嶙峋,灌木丛生,只有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往深处,地势确实险要复杂。
王虎提前半日便带人潜入谷中,占据了各处制高点和高点,设下了明暗哨卡,确保一旦有变,能迅速反应,占据地利。
黄昏时分,夕阳给荒凉的野狼谷披上了一层血色。
木吉带着十余名寨民,赶着三辆驮满了五彩斑斓“云纹锦”的骡车,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山谷。
他们个个神情紧张,不时四下张望。
霍去病并未亲自前来,全权由王虎负责交易。
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也是进一步试探木吉的诚意。
交易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王虎验看过货物,成色极佳,图案古朴绚丽,确实是上品。
他按照约定,当场支付了足额的银钱以及部分盐铁、药材。
木吉等人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钱和急需的物资,脸上的紧张终于化为了激动和喜悦。
“王护卫,请……请转告李管事,我们鹿角寨,信得过他!”木吉握着王虎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以后我们的锦,只卖给李记!”
王虎点头,正色道:“头人放心,我们管事一言九鼎。日后交易,可定下固定暗号和地点,确保安全。”
野狼谷中,夕阳的余晖为山林镀上一层金边。
木吉看着满载盐铁和银钱的骡车,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正紧紧握着王虎的手,用生硬的汉话表达着感激。
就在气氛一片融洽之际,异变陡生!
谷口方向并未传来喊杀声,反而是一阵略显急促但并不混乱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队约二十余人的人马出现在谷口,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这队人马成分复杂,领头的是两名汉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衣着光鲜,像是商贾,但眼神精明而倨傲。
他们身后跟着的十几名随从,则个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显然不是善茬。
更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还混杂着几名穿着昆明部服饰的向导。
看到这些人,木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愤怒与恐惧的神情,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几乎要躲到王虎身后。
那两名领头汉商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高个,皮笑肉不笑地率先开口,声音尖细:“哟,我当是谁这么大手笔,在这野狼谷里收货呢?原来是木吉头人啊!怎么,我们‘永昌货栈’和‘福瑞布行’出的价码,还比不上这位……面生的朋友?”
王虎心中一凛,“永昌货栈”和“福瑞布行”!
这正是临远城内把持着药材、布匹生意,与太守府关系密切,也是之前钱老三上门挑衅背后真正的主家!
他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还带着昆明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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