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们遇到身体瘦弱几尽苍白的灼,截然不同。
在治疗期间,灼也曾为他施针,那双手手绝不是常年拉弓射箭的。
送走木吉后,霍去病独自在书房内沉思良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
“赵龙。”他沉声唤道。
“属下在!”赵龙应声而入。
“你立刻安排绝对可靠的人,通过木吉或者其他任何可能的渠道,暗中查证两件事。”霍去病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
“第一,老族长去世前后的详细经过,尤其是他与灼之间是否真的发生过激烈冲突,以及所谓的‘狩猎意外’具体情形。第二,查清楚,当年被送去蛇神山‘静养’的那个‘灼’,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这个人。注意,此事关系重大,务必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
赵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神色凝重:“管事是怀疑……灼,身份有假?或者,他向我们隐瞒了关键信息?”
霍去病目光锐利如刀:“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但木吉的话,与我们之前所知,出入太大。灼的身份,绝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族长之子,那他是谁?他为何要冒充灼?他引导我们对抗罕岩,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他是真正的灼,那他向我们隐瞒了关于老族长之死的真相,其用意又何在?”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感觉临远城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了。
原本清晰的敌我界限,此刻变得模糊起来。
周淳、罕岩、神秘的“黑巫”,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成谜的“灼”……这南疆的棋局,比他预想的还要错综复杂。
“看来,我们这位‘盟友’,也需要重新审视了。”霍去病轻声自语,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深思。
他原本以为合作的是一个受害的正统继承人,是反击罕岩的一面旗帜。但现在看来,这面旗帜本身,可能就存在问题。
野狼谷的失败,显然激怒了罕岩。
就在霍去病送走吉木后,临远城上空乌云密布,闷雷滚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负责在城中暗中活动的两名“李记”护卫,在返回别院途中,于一条偏僻的巷弄里遭遇了袭击。
袭击者只有一人,身形快如鬼魅,使用的并非刀剑,而是一种诡异的爪形武器,爪尖泛着幽蓝的光。
战斗短暂而激烈,那刺客身手极高,招式歹毒,专攻要害。
两名护卫虽拼死抵抗,但因没有防备,仍一死一重伤。
重伤者被随后赶来的援兵救回别院时,已奄奄一息,他的伤口不大,但周围皮肤迅速溃烂发黑,显然中了剧毒。
苏沐禾倾尽全力救治,但也只能暂时吊住其性命,无法彻底清除毒素。
他面色凝重地对霍去病说:“管事,此毒比之前所见更为猛烈霸道,应是黑巫之术中的‘腐骨毒’,要送他去灼那里或有一线生机。”
霍去病站在床榻边,看着那名跟随自己出生入死、此刻却在痛苦煎熬的部下,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他轻轻为那名濒死的护卫掖了掖被角,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滔天的杀意:“罕岩……这是在找死。”
他转身,对肃立一旁的赵龙道:“厚恤阵亡兄弟的家眷,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者。另外,把我们掌握的,关于罕岩暗中操控黑巫、用活人试药练毒、以及与周淳勾结走私军械、囤积居奇导致军中常山短缺的证据,挑选几样不那么起眼,但足以引人联想的,通过木吉和其他暗中投靠我们的小部落,慢慢散布出去。不要直接指向周淳,先把火,烧到罕岩自己身上。”
他不是要立刻扳倒罕岩,那不现实。他要做的,是彻底搞臭罕岩的名声,让那些原本就对他不满的部落更加离心离德,也让周淳在考虑是否要继续与这条“毒蛇”合作时,心生忌惮。
“管事,我们要立刻上山,他的时间不多了。”苏沐禾额角见汗,语气急促。
“灼熟悉黑巫之术,或许真有解毒之法,但此去蛇神山,即便快马加鞭,也需大半日,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若灼身份真有疑点,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
霍去病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部下,那张年轻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但眼神中仍残留着对生的渴望。
他霍去病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忠诚的部下如此痛苦死去。
“准备马车,立刻出发去蛇神山。”霍去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王虎,你带一队精锐护卫随行,沿途加倍警惕。阿禾,你随车照料。”他目光扫过众人。
“至于灼……我亲自去会会他。是人是鬼,总要见了才知道。若他真有异心,借此机会,一并了断!”
这是一场赌博,用重伤兄弟的性命,用自身的安全,去赌一个真相和一线生机。
马车在夜色和即将到来的暴雨中疾驰。王虎带着护卫们高度警戒,将马车护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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