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面雾气氤氲，能见度不高，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他们沿着江岸向下游走了约半里，找到一片茂密的芦苇荡。

霍去病折了几根粗细合适的芦苇管，仔细检查了通气性，才递给苏沐禾一根。

“含着这个，能在水下换气。船底有进水口，我们从那里进去。”

苏沐禾接过芦苇管，没有多问——他信任霍去病的判断，就如同霍去病信任他的医术。

两人潜入水中，江水冰凉刺骨。霍去病入水前，伸手握了握苏沐禾的手腕，低声道：“跟紧我。”苏沐禾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借着雾气和芦苇的遮挡，缓缓游向那艘双桅大船。

船底果然有几处为平衡船体设计的进水格栅，格栅间隙颇宽，足以让人通过。霍去病用匕首撬开一处松动的格栅，自己先探入查看，确认安全后，才回身向水中的苏沐禾伸出手。苏沐禾抓住他的手，借力灵巧地钻入船底货舱。

货舱里光线昏暗，弥漫着药材、木料和江水的混合气味。正如赵七昨夜描述所见，这里堆放的木箱不多，且都是普通药材。

“夹层应该在底舱隔板下面。”霍去病低声道，已经开始检查地板。他的手指在木板接缝处轻轻敲击，仔细分辨声音的差异。

苏沐禾则警惕地听着舱外的动静。甲板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船工在忙碌。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舱壁上，同时对霍去病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找到了。”霍去病忽然道。他在一处看似普通的船板角落，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机括。

轻轻一按，一块长约三尺、宽约两尺的船板无声滑开，露出下面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防水的油布包裹。

霍去病取出包裹，两人退到货舱最暗的角落，借着从格栅透入的微弱天光，小心展开。

油布包裹里果然是张海图。

羊皮制成，边缘已有些磨损，但墨迹依然清晰。

图上山川岛屿的绘制手法与中原迥异，更像是海外番邦的风格。

图中最显眼的，是一条从交趾郡海岸出发，向东南延伸的航线，最终指向一个被特意标注的岛屿。

岛屿旁用古老的篆文写着三个小字：蓬莱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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