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矗立在靠山村中心偏北的位置,比周围的残垣断壁显得稍许完整,但也难掩破败。沉重的木门歪斜着,漆皮剥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色,上面同样布满暗褐色的抓痕,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挣扎与绝望。门楣上悬挂的牌匾斜斜挂着,勉强能辨认出宗祠几个字,却被一层黏腻的暗绿色苔藓覆盖。
“吱嘎——”
武能上前,用鬼头刀刀柄粗暴地顶开了祠堂大门。一股比村中浓郁数倍的、混杂着陈年霉味、尘土和更浓烈尸腐甜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宜宁立刻掩住口鼻,厌恶地皱紧了眉头。
祠堂内部昏暗无光。几缕惨淡的光线从破败的屋顶缝隙和敞开的门洞射入,勉强照亮了飞舞的尘埃。供桌倾翻在地,碎裂的牌位散落各处,像一地枯骨。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和不明污渍,踩上去软塌塌的。
“搜!”苏媚简接下令,凤阳小队成员立刻散开,经验丰富地检查各个角落、梁柱和可能的暗格。李飞和项阳艺菲也步入其中,李飞体内金煞本源在如此浓郁的阴煞核心之地反而愈发活跃,那股被阴气“抚平”的刺痛感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腐蚀性的力量感,不断冲刷着他的瓶颈壁垒,带来一丝危险的快意。他不动声色地压制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
项阳艺菲则如同月下幽莲,静静站在祠堂中央,薄纱后的目光穿透昏暗,似乎在感应着更深层的气息。
“这里!”张鹏在倾倒的供桌后方发出低呼。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只见供桌后方蜷缩着一个身影。那几乎不能称之为人,更像是一具勉强披着人皮的骷髅。他瘦骨嶙峋,皮肤是死灰般的颜色,紧紧包裹着骨头,深陷的眼窝里没有神采,只有一片浑浊的死寂。他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沾满了污垢和干涸的暗红色痕迹。他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活人?”陈嘉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灵力。
那“骷髅”似乎被惊动,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茫然地看向众人。
“别…别过来…”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都…都死了…都死了啊…”
“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苏媚沉声问道,声音尽量放得平缓。
“阿…阿木…我叫阿木…”瘦骨嶙峋的男人,阿木,断断续续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靠山村完了…被那些穿黑袍的魔鬼毁了…”
“黑袍?”武能眼神一凝“什么黑袍?你说清楚!”
阿木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恐惧,随即又被无边的绝望淹没。“是…是他们…半年前…他们来了…说要找什么…‘阴脉节点’…村长不答应…他们就屠村了杀光了所有人,只剩下四个年轻力壮的人,那三人不久前也离我而去了。”他干涸的眼眶里流不出一滴泪,只有无尽的痛苦。
“他们把…把尸体都丢进了…村中央那口古井里…还在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埋下了…埋下了可怕的东西!”阿木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颤抖,“他们说好好当他们的狗就让我活下来...他们说要炼尸养鬼!把整个村子…都变成了…他们的养料场!”
“古井是阴煞源头,四方是阵基…这是什么阵法?”张鹏脸色难看。
芷澜轻声道:“我在阵法典籍上阅读过,这似乎是什么养鬼阵,中心应该就是那井底,四方为阵聚其阴气到中心饲养鬼物。”
“阿木,你可知如何破解这养鬼地?”苏媚抓住关键问道。
阿木喘息了好一会儿,浑浊的眼睛似乎聚焦了一下,看向众人,尤其是他们身上闪动的灵光,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艰难地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向祠堂外面:“他们让我们每月必须同时前往村东老槐树下…村南废弃的打谷场石碾下…村西后山的乱葬岗入口…还有…村北靠近河滩的…那棵歪脖子柳树下去观测那里一块黑色石头上的纹路何时全部变成黑色。”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阿木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气息更加微弱,似乎随时会断气。
“四个阵眼?”宜宁眉头紧锁,“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一个个破坏掉吧,人多力量大,也不怕那里有阴煞之物徘徊。”杜承摸了摸张鹏的背部建议道。
芷澜立马出声制止:“不可,若是有一处阵眼先行破坏掉,阴气将会从被破掉的那一处汇聚从而飞向另一个王朝!”
“干脆打道回府好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一路上光活死人都有炼气的修为,指不定这鬼地方还有筑基修为的鬼物,到时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宜宁瞥了一眼阿木轻声说道。
这一番话无不引起了众人的警觉,虽说有两名筑基后期修士的战力,其他人也都是筑基期,但真若出现了几十个筑基期的鬼物,几人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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