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楚子风回到出租屋,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以及嘴角那一丝已经干涸暗红的血迹。方才对战那刀疤脸时,对方临死反扑的一记阴狠肘击,还是让他脏腑受到了一些震荡,“焚天诀”的内息此刻在体内有些紊乱地窜动。
他脱掉沾了灰尘和些许血渍的外套,正准备运转内力调息,门外却传来了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却又带着一种固执的坚持。
楚子风眼神一凛,瞬间收敛气息,如同蛰伏的猎豹般无声无息地移动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林薇薇!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外面随意套了件外套,头发有些凌乱,小脸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苍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巧的医药箱,眼神里充满了未散的恐惧和浓浓的担忧。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而且是在这个时间?
楚子风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林薇薇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和略显凌乱的衣着,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楚同学!你,你受伤了?!我就知道,我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心里好怕又担心你”
她语无伦次,显然是吓坏了,但更多的是一种不顾一切跑来找他的勇气。
“我没事。”楚子风侧身让她进来,声音依旧平淡,但看着她在寒夜中微微发抖的单薄身躯,语气还是不自觉放缓了些,“你怎么来了?外面不安全。”
“我,我担心你。”林薇薇走进狭小却整洁的房间,将医药箱放在桌上,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你流血了我带了药,我,我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她仰着头,大眼睛里水汽氤氲,那纯粹的关切和担忧,像一股暖流,冲散了些许楚子风因杀戮而凝聚的戾气。
楚子风看着她那副快要急哭的样子,终究没能硬下心肠拒绝。他走到旧沙发边坐下,算是默许。
林薇薇连忙打开医药箱,里面除了常见的消毒水、纱布,还有几个贴着 handwritten标签的小瓷瓶,和她之前送的那个很像。她先用棉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珍贵的瓷器。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她靠得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草药香更加清晰,混合着少女特有的馨香,萦绕在楚子风的鼻尖。
“可能会有点疼”她小声说着,拿出一个装着绿色药膏的小瓷瓶,用指尖剜了一点,轻轻地、仔细地涂抹在他嘴角细微的破口处。药膏清凉,带着浓郁的生机,一接触皮肤,那点火辣辣的刺痛感顿时消减大半。
楚子风能感觉到,这药膏绝非凡品,甚至比他之前那瓶品质更高。他闭上眼睛,任由她动作,体内原本有些躁动的“焚天诀”内力,在这宁神药香和少女轻柔的触碰下,竟然缓缓平复下来,甚至运转得更加顺畅了一丝。
“还有,还有哪里受伤了吗?”林薇薇处理完嘴角,还是不放心,怯生生地问道。
楚子风睁开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的小脸,摇了摇头:“内息震荡,调息一下就好。”
“内息?”林薇薇眨了眨清澈的眼睛,似乎不太理解,但她没有多问,只是认真地说,“那你要好好休息。我,我这里还有安神助气的药丸,你要不要”她说着又去翻医药箱。
“不用。”楚子风按住她翻找药箱的手。她的手腕纤细冰凉,被他温热的手掌覆盖,两人都是一顿。
林薇薇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脸颊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低下头不敢看他,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楚子风也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暧昧气氛。
就在这时,楚子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陈欣”的名字。
他刚划开接听,陈欣那爽朗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大嗓门就透过听筒传了出来,在安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
“楚子风!你没事吧?我刚听道上朋友说赵天龙那孙子晚上带人去找你麻烦了?还栽了?你小子行啊!是不是又大杀四方了?受伤没?要不要姐们儿给你送点跌打药酒过去?”
陈欣的声音充满活力,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江湖气,与此刻屋内林薇薇那柔弱怯懦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薇薇听到电话里是个女生的声音,而且语气如此熟稔亲昵,原本就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绞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白,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涩的、难以言喻的滋味。
楚子风听着电话,目光却落在对面低着头的林薇薇身上,看到她细微的反应,心中了然。他对着电话简短地回道:“我没事,解决了。药酒不用,谢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