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设在长乐宫偏殿,鎏金宫灯将殿内照得如白昼般明亮,却驱不散沈青辞心头的寒意。她身着绣着仙鹤的官袍,腰间佩着合二为一的虎符,袖中藏着银针与密旨抄本,刚踏入殿门,就感受到两道锐利的目光——一道来自帘后的太后,一道隐在殿角阴影里,正是废太子余党核心“影”。
“沈伴读来了,快入座。”赵珩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沈青辞,递去一个“按计划行事”的眼神。萧彻已坐在北朔使臣的位置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见到沈青辞,微微颔首示意——那是“外围已布控”的暗号。
宴席开场,太后隔着珠帘道:“今日是春和宴,君臣同乐。沈伴读刚从西州回京,一路辛苦,哀家特意让人备了你父亲当年爱喝的碧螺春。”她话音刚落,宫女便端上一杯茶,茶烟袅袅中,沈青辞嗅到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竟是有毒。
“太后厚爱,只是臣近日风寒,不便饮茶。”沈青辞起身谢恩,将茶杯轻轻放在案上,“不如臣以水代酒,敬陛下与太后,祝大靖国泰民安。”她端起清水一饮而尽,目光直视珠帘,“不知林伯身体如何?臣离京前曾嘱托他保重,如今既在宫中,为何不让他来见臣一面?”
太后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林伯不过是个老奴,怎配入席?沈伴读若一心记挂旧人,怕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厮杀声。“保护陛下!”镇国公萧烈手持长枪闯入,身后跟着禁军,“废太子余党作乱,已被臣拦在宫门外!”
“不好!”沈青辞心中一紧——按计划,禁军应在“影”动手后再入场,此刻提前发难,定是出了变故。她刚要起身,殿角的“影”突然掀翻桌子,手中短刀直扑御座上的赵珩,口中嘶吼:“劫持陛下,复立太子!”
“放肆!”萧彻拔剑出鞘,剑刃与短刀相撞,火星四溅。阿古拉紧随其后,弯刀横扫,将“影”的两名同伙逼退。沈青辞飞身挡在赵珩身前,袖中银针射出,正中“影”的膝盖。“影”踉跄倒地,被禁军制服。
珠帘后的太后猛地站起,声音尖锐:“沈青辞!你勾结外人入宫作乱,还敢狡辩!”她拍了拍手,殿外走进一队侍卫,“拿下沈青辞和萧彻,格杀勿论!”
“太后这是要谋反吗?”沈青辞冷笑,从怀中取出尚方宝剑,剑刃出鞘的寒光让侍卫们不敢上前,“陛下在此,太后竟敢私调侍卫,难道忘了先帝的祖训?”
赵珩终于稳住心神,一拍龙椅扶手:“太后!你太过分了!”他看向侍卫,“朕在此,谁敢动手?”
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前。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却仍不肯罢休:“哀家是为了陛下安危!沈青辞私藏忠勇侯旧物,勾结北朔,分明是逆党!”
“臣是否逆党,自有证据说话。”沈青辞高声道,“传李嵩、林伯!”
殿外传来脚步声,李嵩捧着铁盒快步走入,身后跟着被锦衣卫护送的林伯。林伯见到沈青辞,老泪纵横:“小姐,老奴没死,还能为侯爷作证!”
“李大人,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沈青辞道。
李嵩跪在殿中,举起铁盒:“陛下,此乃太后当年给北境将领的密旨抄本,上面写着‘阻止忠勇侯回京’。当年忠勇侯发现废太子私调军饷、通敌谋逆,正要回京揭发,却被太后密令截杀,对外谎称‘战死’!这是账册,记录着废太子的军备开支;这是密函,是废太子与敌国的通信——桩桩件件,皆可作证!”
禁军将账册与密函呈给赵珩,赵珩翻看后,双手剧烈颤抖。他看向珠帘后的太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太后,这是真的吗?您为何要杀忠勇侯?为何要包庇废太子?”
太后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道:“这都是他们伪造的!李嵩被沈青辞收买,林伯一个老奴的话怎能信?”
“老奴有证据!”林伯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这是侯爷临终前交给老奴的,里面是太后赐给侯爷的玉牌,背面刻着‘柳氏’二字——当年就是太后以‘赐赏’为名,让柳成业的人认出侯爷,才下的手!”
玉牌呈上,背面的“柳氏”二字与太后的陪嫁玉器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赵珩终于崩溃,他猛地站起身:“够了!太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哀家是为了大靖!”太后尖叫着冲出珠帘,“废太子是先帝嫡子,若他谋逆之事败露,大靖朝堂会动荡不安!忠勇侯不识大体,非要揭发,哀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了所谓的‘稳定’,就枉杀忠臣?为了私心,就包庇叛贼?”沈青辞上前一步,声音震彻大殿,“先父战死沙场,却落得‘通敌’的污名;忠勇侯府满门蒙冤,却无人敢言!太后,你口中的‘大靖’,不过是你掌控权力的工具!”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消息:“启禀陛下,废太子余党已全部被擒,为首的柳明远招供,太后曾许诺他,若复立废太子,便封他为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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