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六号”驶入亚历山大港时,地中海的晨光正漫过尼罗河三角洲的芦苇荡。甲板上的人都忘了说话——远处的吉萨金字塔在薄雾中显露出三角轮廓,港口的亚历山大灯塔尖顶镀着金辉,码头上,穿黑色皮甲的马穆鲁克骑兵正牵着阿拉伯马巡逻,他们的弯刀佩饰与波斯风格迥异,却和北朔骑兵的甲胄一样透着肃杀。更特别的是港口的市集,莎草纸摊位旁摆着江南的丝绸,椰枣贩子用生硬的希腊语和威尼斯商人讨价还价,空气中混着尼罗河的水汽、沙漠的热浪与印度香料的浓郁气息。
“气氛不对。”秦峰的手按在腰间弯刀上,指着码头中央的高台——那里绑着几个戴头巾的埃及商人,马穆鲁克将领易卜拉欣正站在台上喊话,身后的卫兵举着火把,像是要当众处决。“刚截到的马穆鲁克信使说,”秦峰递来译好的羊皮信,“易卜拉欣怀疑这些商人私通欧洲人,断了尼罗河的航运水闸。但信里没说的是,欧洲人的船昨晚在尼罗河入海口抛锚,卸下了不少火药桶。”
小豆子刚把“霍尔木兹同心仪”放在甲板上,玛莎就捧着新买的莎草纸跑过来,上面画着古埃及的天狼星图:“市集上的老祭司说,尼罗河的汛期全靠天狼星指引,现在正是‘泛滥季’,水闸要是真断了,下游的农田都会被淹。”阿依娜则注意到仪器的红宝石指针在颤抖,和在恒河入海口的反应相似:“这不是地磁干扰,是水流的震动——尼罗河的潮汐和地中海不一样,有‘双潮叠加’的规律。”
小豆子突然想起传承手记里沈父的批注:“埃及人以星为神,以河为母,破局需顺其道。”他立刻分工:“托马斯,用天文钟结合莎草纸上的天狼星图,算出水闸的精准开启时间——古埃及的‘天狼星历法’比西洋钟早三千年,肯定有道理;卡里姆,带贝都因学子去沙漠找古商道的‘石锚标记’,那是埃及商人藏货的暗号,能证明他们没通敌;阿依娜,你和玛莎带着西域草药和斯里兰卡香料去见易卜拉欣,就说我们能治好水闸守卫的疫病——市集上的人说,守卫们都在拉肚子,没法看守水闸;索菲亚,你用马赛克技艺修复莎草纸上模糊的航道图,把‘同心仪’的航线标上去,老祭司会认这个。”
易卜拉欣的军营设在灯塔附近,帐篷里铺着从波斯买来的地毯,墙上挂着马穆鲁克王朝的旗帜。当阿依娜将西域的止泻草药熬成汤药,给患病的卫兵服下时,易卜拉欣的脸色才缓和些许。“不是我要为难商人,”他踢了踢地上的火药桶,“这些是从他们货仓搜出来的,和欧洲人用的一模一样。”小豆子趁机展开索菲亚修复的航海图,指着上面的古埃及象形文字:“大人看这‘锚’字,和您祖先的航海标记一样,这些商人是在藏货防欧洲人,不是通敌。”他转动“同心仪”,指针精准指向尼罗河上游,“而且水闸不是他们断的,是欧洲人炸了闸门的齿轮,故意嫁祸——我们的仪器能算出爆炸时间,和商人的船期完全对不上。”
就在这时,卫兵慌张来报:“将领大人,尼罗河的水闸真的被炸开了!下游的村庄已经开始进水!”易卜拉欣猛地站起来,拔出弯刀:“我就知道这些欧洲人没安好心!”小豆子立刻道:“现在不是追凶手的时候,得先堵水闸。古埃及的老祭司说,水闸有‘千斤石’机关,靠尼罗河的浮力就能关上,但需要精准的潮汐时间。”托马斯立刻递上天文钟的测算结果:“还有两刻钟就是小潮期,水流最缓,是关闸的最佳时机。”
尼罗河的水闸建在三角洲的狭窄处,由巨大的花岗岩砌成,闸门的齿轮已经被欧洲人的火药炸得粉碎,湍急的河水正从缺口涌出,下游的芦苇荡已经被淹没,村民们抱着牛羊往高处逃。埃及商人的首领哈桑跪在地上哭:“这水闸是我们祖先建的,齿轮是用橄榄木做的,现在全毁了!”卡里姆突然指着水闸顶部的石锚标记:“看!那里有古商道的暗号,说明上面有备用机关!”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秦峰带着水师水手搭人梯,将卡里姆和索菲亚送上水闸顶部;托马斯和阿依娜在岸边用“同心仪”校准潮汐时间,每隔十息就喊一次倒计时;小豆子则和易卜拉欣的骑兵一起,用绳索拉住闸门的铁链,准备趁小潮期发力;玛莎带着村民们往麻袋里装沙子,堆在水闸下游,减缓水流冲击。当托马斯喊出“潮至”的瞬间,卡里姆撬动了顶部的“千斤石”机关,花岗岩闸门缓缓落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袍。
关住水闸的那一刻,欧洲人的三艘战船突然从尼罗河上游冲下来,火炮直打水闸的花岗岩墙体。“他们想彻底毁了水闸!”易卜拉欣怒吼着,命令骑兵射箭反击,但弓箭根本穿不透欧洲船的甲板。小豆子立刻发信号,埋伏在入海口的“靖海六号”火炮齐发,击中了欧洲船的船尾。六方学子早已布好陷阱:索菲亚用马赛克镜片反射阳光,晃得欧洲人的了望哨睁不开眼;阿依娜将西域的“烟幕弹”扔到水里,浓烟顺着水流飘向欧洲船,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卡里姆则带着埃及商人,用古埃及的“投石机”将着火的椰枣核扔上船,点燃了他们的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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