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的残余势力在退潮时被彻底围剿,但新的问题来了——马赛部落不让苏丹的商队进内陆,种植园的灌溉渠需要马赛人的劳动力才能修,而苏丹又担心马赛人趁机抢占海岸的商港。小豆子知道,必须让两边坐下来谈。他在种植园的中央搭起了谈判的帐篷,帐篷里铺着波斯地毯,摆着江南的青瓷碗,碗里盛着加了丁香的椰枣蜜水。当奥马尔带着马赛勇士走进帐篷,看到赛义夫手里的“血盟”信物时,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那是他祖父和赛义夫的父亲结义时交换的象牙镯。
“我们的祖先一起赶走了葡萄牙人,”赛义夫将象牙镯递给奥马尔,“现在却要因为欧洲人的挑拨反目,对得起祖先吗?”奥马尔摸着象牙镯上的刻痕,那是当年两族共守商路的标记:“我不是要抢商港,是怕我的族人饿肚子——丁香是我们唯一的收入。”小豆子立刻展开《十方通商协议》:“马赛人负责内陆种植和运输,苏丹负责海上贸易,我们水师负责护航,六方馆在桑给巴尔设‘香料学院’,教大家新的种植技术。利润按三成、三成、四成分,水师的四成用来修灌溉渠和码头,怎么样?”他转动“尼罗同心仪”,指针同时指向内陆的种植园和海岸的商港,“你看,仪器都知道,山香和海香,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协议达成的第二天,众人就开始修复灌溉渠。托马斯教马赛人用西洋的“水平仪”测量坡度,让水流能均匀地流进每一块田地;阿依娜用西域的草药熬成“驱虫水”,喷洒在丁香树的根部,杀死了欧洲人投的毒虫;索菲亚则在灌溉渠的石碑上,绘制了马赛克壁画,一半是马赛人的图腾,一半是苏丹的船纹,中间用红宝石嵌出“香路通”三个字;卡里姆带着贝都因学子和马赛勇士,一起清理了被海盗堵塞的商道,在沿途竖起了用丁香木做的路标;玛莎则教会了种植园主用埃及的棉纺布做“香包”,将晒干的丁香花装进去,能长时间保存香气,卖给江南的绣坊能赚更多钱。
斯瓦希里的老木匠姆瓦玛卡,特意给小豆子送来一块上好的丁香木:“这是长了三十年的老料,木质坚硬,还能防海虫,用来做‘同心仪’的外壳最合适。”他指着种植园里的丁香树:“我们的祖先说,丁香树要和椰子树种在一起,才能长得好——就像不同的人,要互相帮衬才能活下去。”小豆子接过丁香木,发现木材的纹理竟和“尼罗同心仪”的黑曜石底盘纹路能完美契合,不由得感叹:“不管是沙漠的驼毛,还是海岛的香木,都能做领航的仪器——因为人心是一样的。”
江南的信鸽在丁香花开得最盛的那天飞来,沈青辞的信里夹着一张九方馆的全景照片,馆前的“安宁墙”上又多了一枚“桑给巴尔安”的木章,和之前的“南洋安”“尼罗安”等排在一起,像一串挂在墙上的平安符。“萧侯爷带着北朔商队和波斯商队,已经把商路通到了南非的开普敦,”沈青辞在信中写道,“九方馆现在改叫‘十方馆’了,专门加了‘香料学舍’,玛莎的母亲还寄来了斯里兰卡的香料种子,种在学舍的园子里,开花的时候香飘十里。”
萧彻的附言依旧简短,却让小豆子红了眼眶:“当年你在水师学堂掉眼泪,说怕自己做不好领航官,现在你不仅领航了船,还领航了十方人的心意。沈侯爷说,‘靖朔同心’这四个字,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懂。”信的末尾,画着十方馆的新徽章,上面刻着十方的标志,用丁香木做底,红宝石做芯,格外精致。
第十四代“同心仪”的诞生,成了桑给巴尔岛的狂欢节。小豆子带着六方学子、斯瓦希里木匠、马赛首领和苏丹的工匠,一起参与设计——底盘用三十年的丁香木打造,刻上斯瓦希里人的“月亮历”和马赛部落的图腾;指针用霍尔木兹的红宝石和桑给巴尔的象牙镶嵌,一半指向内陆的丁香园,一半指向江南的苏州港;外壳则包上用波斯织锦和斯瓦希里棉线混合织成的布料,既防海岛的潮湿盐分,又能散发淡淡的丁香香气。赛义夫和奥马尔一起给仪器命名为“桑给巴尔同心仪”,老木匠姆瓦玛卡用斯瓦希里语在外壳上刻下“香飘四海,心连九州”,奥马尔则用马赛文刻下“山香海香,同为真香”,赛义夫最后盖上了桑给巴尔苏丹的金印,这是三方共同的承诺。
结盟仪式选在丁香种植园的中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热闹。广场上搭起了巨大的凉棚,棚顶挂满了晒干的丁香花,空气中的香气浓得化不开。赛义夫代表桑给巴尔苏丹国,将一把镶嵌着丁香花纹的象牙匕首递给小豆子:“这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领航匕’,以前用来刻航线,现在送给你,希望你能带着我们的丁香,走向更远的地方。”奥马尔则将一顶用狮鬃做的帽子戴在小豆子头上,这是马赛部落最高的荣誉:“以后你的商队,就是马赛人的商队,谁敢动你,就先过我们的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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