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5 日的红星村,秋阳把村小学的土坯房晒得暖融融的。教室门口的老槐树上,几片泛黄的叶子随风轻晃,落在墙角的竹筐里 —— 那是前几天编麦秸手作剩下的碎麦秸,还带着淡淡的麦香。教室里早已坐满了人,土坯墙两侧贴着 “农业学大寨” 的红色标语,中间的黑板用白粉笔写着 “1979 年红星村秋种总结暨冬管部署会”,字体遒劲有力,是村小学的李老师昨天傍晚写的,黑板边缘还画了两株金黄的麦穗,透着丰收的盼头。
参会的人比预想的还多:村民们大多带着小马扎,有的还扛着锄头 —— 刚从地里赶来,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海淀实验小学的五个学生代表坐在前排,林小夏抱着个蓝色的帆布包,里面装着记满农耕笔记的本子,封面上画着株嫩绿的麦苗;邻村的农技员来了三位,王大爷带着上次帮忙播种的两个村民,手里提着个布包,装着他们村的秋种记录和一袋晒干的羊粪样本;连邻村的老匠人赵大爷也来了,揣着个烟袋锅,说是要给冬管提提老法子。
教室中间的长桌上,摆着几样关键物件:一本泛黄的秋种记录本,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每天的播种进度,页脚还有麦秋画的简易地块图;一叠苗情报告,周明远用尺子量过的麦苗高度、根系长度数据整整齐齐填在表格里;旁边放着两袋氮肥,是昨天卖麦秸手作的钱预订的,袋口印着 “冀中化肥厂 1979 年 9 月产” 的字样,还有一小袋油菜种子,是张大妈去年留的 “青帮油菜” 种,颗粒饱满,泛着深褐的光。
王支书坐在长桌的主位,手里拿着个磨得发亮的铁皮笔记本 —— 这是他当支书五年攒下的,里面记着每年的收成、播种面积,甚至还有村民们的意见。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格外有分量:“乡亲们,今天把大家聚过来,一是总结今年秋种的活儿,二是说说接下来冬管的安排。今年咱们村算是打了个‘硬仗’—— 三十亩‘京农 2 号’、二十亩混合种子,还有五亩没人敢碰的盐碱地,全种上了!”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去年秋种,咱们才种二十亩老麦,亩产六百斤;今年光‘京农 2 号’就三十亩,出苗率平均 92%,比去年的老麦高了 17 个百分点!特别是那五亩盐碱地,张老根大爷、麦秋、周老师还有赵大爷,前前后后忙了二十天,又是砸石膏又是深耕,现在麦苗长得比西头的肥地还壮实,这都是大家一起使劲的结果!”
台下响起了掌声,张老根大爷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眼里带着笑意。他想起八月底改良盐碱地时,自己跟赵大爷争论石膏粉碎的粗细,最后还是用了周明远说的 “八十目筛标准”,现在看来,这较真没白费。李婶坐在人群里,忍不住开口:“王支书,俺家那亩混合种子,麦苗现在都九厘米高了,比去年种的老麦高了三厘米,叶片也宽,看着就有劲儿!”
“李婶说得对,” 王支书点点头,把笔记本递给麦秋,“具体的苗情和冬管安排,让麦秋给大家细说,他跟周老师这几个月没少跑地里,比自家的庄稼还上心。”
麦秋接过笔记本,走到黑板前,拿起支粉笔,先画了个简易的麦田示意图,标注出 “京农 2 号区”“混合种子区”“盐碱改良区”:“乡亲们,现在麦苗刚进入分蘖期,是冬管的关键时候,咱们分三步来:第一步是浇冬水,时间定在 10 月 20 号到 25 号,也就是土壤上冻前半个月,这时候浇水能让土壤保墒,防止冬天麦苗缺水;第二步是施冬肥,用咱们卖麦秸手作赚的五十八块钱,买了两百五十斤氮肥,每亩施五斤,均匀撒在麦苗根部,别撒在叶片上,免得烧苗;第三步是压麦,11 月 5 号到 10 号,用石磙把麦苗轻轻压倒,这样能让麦苗贴着地面,抗冻,还能促进分蘖,明年春天返青更快。”
他顿了顿,指着黑板上的冬管时间表:“这三个时间点不能错,早了晚了都影响长势。比如浇冬水,要是浇早了,土壤湿度太大,麦苗容易徒长;浇晚了,土壤上冻,水渗不下去,还会冻坏根系。”
周明远这时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叠苗情报告,分给前排的村民:“大家看报告上的数据,‘京农 2 号’平均苗高 10 厘米,根系长 15 厘米,侧根 8 条;混合种子平均苗高 9 厘米,根系 14 厘米,侧根 7 条;盐碱地的麦苗虽然稍矮,8 厘米,但根系最壮,有 16 厘米,这是因为石膏改良后土壤疏松,根系能扎得深。这些数据都比县农技站给的标准高,只要冬管跟上,明年亩产超千斤没问题!”
邻村的王大爷凑过来,看着报告上的根系数据,忍不住点头:“俺们村的‘京农 2 号’根系才 13 厘米,你们这盐碱地改良得是真地道!俺们明年也想试试石膏改良,到时候还得请麦秋、周老师去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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