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见麦秋说得有道理,也都同意了这个方案,争论暂时平息下来。
另一边,村东头的铁匠铺里,“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此起彼伏,火星四溅,映红了铁匠铺的墙壁。老匠人赵大爷正教徒弟小虎打一把镰刀,铁砧被烧得通红,上面放着一块烧得发白的铁坯,赵大爷手里的铁锤重重地砸在铁坯上,“当” 的一声,火星四溅,铁坯被砸得扁了些。
小虎站在赵大爷旁边,手里也拿着一把铁锤,却有些心不在焉,铁锤敲得不准,好几次都砸在了铁砧上,而不是铁坯上,铁坯被打得歪歪扭扭。“心思不在这上面,学啥都没用!” 赵大爷生气地把铁锤扔在铁砧上,火星溅到小虎的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赵大爷一把抓住小虎的胳膊,看到他胳膊上的油污和补丁,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想进城打工?跟二狗一样,觉得城里挣钱多,不想学这苦手艺了?”
小虎低下头,小声说:“赵大爷,二狗哥说城里挣钱多,一个月能挣 35 块,还能学新技术,不用像这样天天跟铁打交道,满身油污。”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纠结,“俺娘生病了,需要钱买药,俺在家学手艺,一个月只能挣 10 块,根本不够给俺娘治病,俺想进城打工,多挣点钱,给俺娘治病。”
赵大爷沉默了,他看着小虎,想起自己年轻时学手艺的日子。他 15 岁开始学打铁,跟着师傅学了十年,才出师,手上的老茧一层又一层,冬天冻得开裂,夏天被火星烫得满是伤疤。他从墙角拿起一把打好的镰刀,镰刀的刃口锋利,柄是用枣木做的,磨得油光锃亮:“你看这镰刀,淬火要准,火候差一点就容易卷刃;打磨要细,得磨到能映出人影,这样才能割得快,割得匀,能割十年麦子。” 他把镰刀递给小虎,“城里的机器做的镰刀,看着好看,用不了两年就卷刃,哪有这么耐用?这手艺是祖宗传下来的,是吃饭的家伙,不能丢啊!”
小虎接过镰刀,镰刀的木柄温润,刃口泛着寒光。他想起自己刚学手艺时,赵大爷手把手教他淬火,教他打磨,还给他买糖吃;想起自己第一次打好一把锄头,赵大爷高兴得给全村人看;想起自己娘生病时,赵大爷还送来 5 块钱,让他给娘买药。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极了:“俺也舍不得您,舍不得这手艺,可俺娘的病不能等,俺要是不进城挣钱,俺娘的病就越来越重了。”
“钱的事,俺们可以想办法!” 赵大爷拍了拍小虎的肩膀,“村里的人都知道你娘生病了,俺可以帮你跟村大队说,先借点钱给你娘治病,等你学好手艺,挣了钱再还。” 他还说,“你要是实在想进城,俺不拦你,但你要记住,手艺是一辈子的饭碗,城里的钱虽然多,但不稳定,万一你在城里受了伤,或者找不到活干,还能回来靠手艺吃饭。”
小虎拿着镰刀,眼泪掉了下来,滴在铁砧上,瞬间蒸发。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一边是病重的母亲,需要钱治病;一边是疼爱他的师傅,和他学了半年的手艺,他舍不得放下。
中午,张大妈推着小推车送来午饭,车上放着两大锅红薯粥和一竹篮菜团子,还有一碟腌黄瓜。大家坐在麦田边吃饭,争论还在继续,只是没了上午那么激烈。麦秋给大家讲生物防治的好处:“苦参碱是用苦参根熬制的,没有毒,对人体无害,还能保护土壤里的有益微生物,这些微生物能分解土壤里的有机物,给麦苗提供养分。”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图,“用苦参碱,蚜虫死亡率能达到 85%,虽然比乐果慢一天,但不会污染土壤,明年种麦还能受益;乐果虽然见效快,死亡率能到 95%,但会杀死土壤里的有益微生物,长期用,土壤会越来越瘦,麦子的品质也会下降,可能会有残留,吃了对身体不好。”
林小夏正好放假回村,她穿着件城里带来的连衣裙,在满是泥土的田埂上显得格外显眼。她手里拿着一本《农业百科》,是从城里的图书馆借的,她蹲在麦秋旁边,翻到生物防治的章节:“麦秋哥,你说得对!我在书上看到,生物防治是环保的方法,城里的农场也在推广,只是成本有点高。” 她给大家念书上的内容,“生物防治能减少农药残留,保护生态环境,还能提高农产品的品质,现在城里的人都喜欢买绿色食品,愿意花高价买没有农药残留的麦子和蔬菜。”
二狗却不以为然,他啃着菜团子,嘴里塞满了食物:“能保住今年的收成就行,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城里的农民都这么种,也没见土壤瘦了,也没见有人吃了中毒。” 他还说,“城里的农药都是经过专家试验的,肯定没问题,你们就是太保守了,不愿意接受新事物。”
张大妈也有些犹豫,她手里拿着个菜团子,半天没咬一口:“俺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既怕蚜虫影响收成,又怕农药有毒,俺家孙子还小,天天吃家里的面粉,要是有毒,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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