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 年 11 月 5 日的红星村，初冬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清晨的麦田里结着层薄霜，泛着浅白的光，刚浇完的冻水在垄沟边缘结了细细的冰碴，用脚一踩，“咯吱” 作响。麦秋穿着件厚棉袄，腰间系着棉绳，正蹲在田埂上，用手抓了把土 —— 土攥在手里能成团，松开后慢慢散开，湿度正好，“这样的湿度，麦苗能安全过冬，明年春天返青快。”

村民们分散在麦田里，手里拿着木勺或瓢，给没浇透的地块补浇冻水。二狗推着辆小推车，车上放着个铁皮桶，桶里的水冒着白气，是从井里刚提的温水，“麦秋哥，北头那亩地土太干，得再浇两桶！” 他喊着，把水倒进垄沟，清水顺着沟道漫开，融化了边缘的薄冰。

张老根大爷拄着拐杖，在麦田里慢慢走，时不时停下来，用拐杖戳戳土壤：“浇冻水要‘夜冻日消’，晚上上冻，白天化透，这样土壤才会松，麦苗根系能扎得深。” 他指着东头的地块，“那片地去年没浇冻水，麦苗返青晚了十天，今年可不能再漏了。”

麦秋点头，跟着张老根的脚步查看：“您放心，俺们每块地都查三遍，保证浇透。对了，小柱想明年种五亩棉花，得找几个人帮忙翻耕，您看谁合适？”

张老根想了想：“二狗、大牛、小虎都行，他们年轻力气大，翻耕得深。不过棉花地得施足底肥，最好用羊粪，肥效长，还不烧苗。”

两人说着，就往村西的棉花地走 —— 去年试种的半亩地已清理干净，土块被晒得半干，麦秋蹲下来，用锄头挖了个坑，坑深三十厘米，“棉花根扎得深，翻耕得够深，才能长好。”

小柱正好赶来，手里拿着张棉花种植的草图，是麦花帮他画的：“麦秋哥，俺想把五亩地分成三块，中间留条小路，方便浇水施肥。” 草图上用红笔画了地块划分，还标了底肥的堆放位置，“俺家有两百斤羊粪，不够的话，再去买些鸡粪。”

“羊粪和鸡粪掺着用最好，羊粪肥效慢，鸡粪见效快，按 3:1 的比例掺，每亩施五百斤，翻耕时埋在土里，跟土拌匀。” 麦秋指着草图，“小路留一米宽，能过小推车，浇水时用桶递着浇，省得踩坏棉苗。”

正说着，远处传来驴车的声音 —— 是东风村的老周，赶着辆小推车，车上装着些棉花种植的资料，是从县农技站借的。“麦秋，俺们村想明年种三亩棉花，来跟你们学学技术。” 老周的语气比之前客气多了，手里还提着袋新晒的玉米，“这是俺家种的‘黄玉米’，口感好，给你们尝尝。”

麦秋接过玉米，笑着说：“欢迎！咱们一起种，有技术一起分享。你看这棉花地，翻耕得深三十厘米，底肥用羊粪掺鸡粪，每亩五百斤，你们的地要是不够肥，俺们可以匀点羊粪给你们。”

老周跟着麦秋蹲在棉花地边，认真听着，还拿出个小本子记下来：“俺们的地偏沙，是不是得多浇点水？”

“沙土地保水性差，得在地里挖些浅沟，浇水时让水慢慢渗，别流走。” 麦秋说着，就用锄头在地上画了浅沟的形状，“浸种时用温水泡十二个小时，再用湿布包着催芽，芽长半厘米再播，出苗快。”

老周边记边点头，还让麦秋把浸种的步骤写在纸上：“俺怕记混了，写下来放心。以后俺们两村可以一起去县城买棉种，说不定能便宜点。”

两人正聊着，赵大爷的铁匠铺传来 “咚咚” 的打铁声 —— 小虎正在学打棉花间苗用的小锄头，锄刃宽五厘米，木柄短而粗，适合蹲在地里间苗。赵大爷站在旁边，手里拿着铁钳：“火候再大一点，铁要烧到发白，才能打得出形状。”

小虎赶紧调整风箱，风箱 “呼嗒呼嗒” 响，炉火窜得更高，把铁块烧得通红。他用铁钳夹起铁块，放在铁砧上，抡起铁锤 “咚咚” 地敲 —— 第一锤打在锄刃的中间，让锄刃变宽；第二锤调整弧度，让锄刃呈弧形；第三锤轻敲边缘，把毛边敲掉。

“不错，比上次打得好。” 赵大爷点了点头，接过铁锤，示范了一下，“锤击要准，力气要匀，这样锄刃才平整。明年棉花间苗就靠这些小锄头了，得打得趁手。”

李婶的腌菜作坊也热闹起来 —— 她想开发糖醋萝卜，正忙着试做。院子里摆着二十斤白萝卜，已切成条，晒了半天，水分少了些。“麦秋，你帮俺尝尝，这糖醋比例咋样？” 李婶端着碗刚腌好的萝卜条，碗里的汁是浅褐色的，飘着几片辣椒。

麦秋尝了一口，酸甜适中，还带着点辣味：“好吃！糖和醋按 2:1 的比例，再加点盐和辣椒，正好。你可以多腌几坛，明年春天卖给城里的商店，肯定受欢迎。”

李婶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刻动手腌了十坛 —— 每坛放三斤萝卜条、六两糖、三两醋、一两盐、二两辣椒，坛口封上油纸，再压块石头，“俺记着日子，二十天后开坛，要是好吃，就多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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