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去买桌椅,家具专柜的桌子是木质的,桌面光滑,四条腿是圆柱形的,标价二十元;椅子是靠背椅,同样是木质的,标价五元一把,麦秋买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正好三十元。售货员帮着把桌椅绑在单车后座,还叮嘱:“路上慢点,这桌椅沉,别摔了。”
赶单车回家时,后座绑着桌椅,车筐里放着收音机、中山装和孩子们的新衣服,阿黄跟在旁边跑,时不时用身子顶着桌椅,像是在帮忙。路过村口,村民们都围过来瞧,张大妈摸着收音机:“这玩意儿好!以后能在家听戏了,比俺家的小半导体清楚。” 李婶看着孩子们的新棉袄:“这颜色真艳,孩子们穿了肯定好看。”
回到家,娘正在灶房里蒸馒头,看到麦秋,赶紧迎上来:“可算回来了,买了啥好东西?” 麦秋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娘看到收音机,眼睛亮了,赶紧用围裙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麦秋帮着装上电池,打开开关,里面传来评书《岳飞传》的声音,娘坐在炕沿上,听得入了神,嘴角的皱纹都笑开了:“真清楚!比村里广播喇叭的声音还好听。”
爹从田里回来(冬天也得去地里看看麦苗),看到中山装,愣了愣,麦秋笑着说:“爹,给你买的新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爹接过中山装,手抖着穿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藏蓝色的面料衬得他脸色红润,袖口刚好到手腕,长度也合适,他走了两步,有点局促,却难掩欢喜:“合身!真合身!比俺那件旧的强多了。”
弟弟妹妹看到新棉袄和新棉鞋,欢呼着跑过来,妹妹穿上红色的棉袄,转了两圈,裙摆飘起来,像个小蝴蝶;弟弟穿上蓝色的棉袄,蹬上新棉鞋,在屋里跑了两圈,阿黄跟在后面跑,时不时用头蹭蹭他们的腿,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接下来几天,家里忙着备年货:娘用新桌子揉面、蒸馒头,白色的馒头堆了满满一筐,还蒸了些枣糕(上面嵌着红枣,甜香可口);爹带着麦秋贴春联,大门上贴的是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厨房贴的是 “五谷丰登,年年有余”,都是麦秋在县城买的,红纸黑字,透着喜庆;弟弟妹妹则忙着给阿黄做新窝,用麦秋买的碎花布,缝了个软软的垫子,阿黄趴在上面,睡得香甜。
除夕那天,天刚擦黑,村里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娘杀了只鸡,炖了锅鸡汤,还煮了五花肉、炸了带鱼,都是平时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麦秋骑着单车去县城小院贴春联(虽然平时不住,过年也得贴,讨个喜庆),阿黄跟在后面跑,回来时,手里提着两挂小鞭炮(给弟弟妹妹买的)。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新桌子旁,桌上摆满了菜:鸡汤冒着热气,五花肉炖得软烂,带鱼炸得金黄,还有腌菜、炒青菜,满满一桌子。娘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虽然信号有点断断续续,却依旧热闹),弟弟妹妹拿着糖果,时不时喂阿黄一块,阿黄趴在桌下,啃着鸡骨头,尾巴摇得欢。
吃完晚饭,爹带着弟弟去放鞭炮,“噼里啪啦” 的声响惊得阿黄躲在屋里,却又好奇地探出头看。妹妹则拉着麦秋,坐在炕沿上,听收音机里的歌曲,娘坐在旁边,给麦秋缝补校服,灯光昏黄,却透着温馨。
大年初一早上,弟弟妹妹穿着新棉袄、新棉鞋,跟着麦秋去给村里的长辈拜年。阿黄跟在后面跑,每到一家,长辈们都会给孩子们发糖果、给红包(都是一毛、两毛的,却透着心意),还会夸麦秋有出息:“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不仅自己念书,还带着村里赚钱,给家里添了这么多新东西。”
麦秋坐在炕沿上,看着家人的笑脸,听着收音机里的笑声,闻着屋里的饭菜香,心里满是踏实 —— 这一年,买了凤凰单车,添了缝纫机、捆扎机,在县城置了小院,年终分红给家里添了新物,日子越过越红火。他摸了摸趴在脚边的阿黄,阿黄蹭了蹭他的手,眼神里满是亲昵。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屋顶上、院子里,给村庄盖了层白被子。麦秋知道,新的一年,他还要继续在北京农业大学好好学习,把更多的技术带回家,带着村民们种更多的粮、赚更多的钱,让家人和村民们都过上更富足的日子。而这个年,因为分红的喜悦、新物的添置、全家的团圆,变得格外温暖,成为他心里最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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