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秋接过果脯，打开油纸袋，里面的果脯呈金黄色，透着淡淡的苹果香，咬了一口，甜中带酸，口感软糯，确实好吃。“味道真不错，就是包装得改进，换成玻璃罐，贴上标签，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麦秋说，“俺打算把村里的腌菜也换成玻璃罐，蜡封罐口，以后运到南方去卖。”

“运到南方？” 张建军眼睛一亮，“俺也听说南方的市场大，果脯在那边肯定好卖，就是俺没去过南方，不知道怎么联系批发商，也不知道运输怎么弄。”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碎花的确良衬衫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笑着说：“你们也想把货卖到南方？俺们村做手工布鞋，也想找南方的销路。” 女人叫李红梅，是向阳村的带头人，村里的妇女们都会做手工布鞋，纳的鞋底结实耐穿，就是样式老，只能在本地卖。

麦秋赶紧邀请李红梅一起坐，把自己和陈建国的约定、南方市场的情况，还有运输、手续等注意事项，一一告诉了她和张建军。“俺们村有个老乡在深圳打工，认识那边的批发商，说手工制品和特色农产品在南方很受欢迎，就是得改进包装，办齐手续。” 麦秋说，“俺打算明年春天带样品去深圳考察，要是你们愿意，咱们可以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还能分摊路费和住宿费。”

张建军连忙点头：“好啊！俺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还能多带几种样品，说不定能找到更多销路。” 李红梅也笑着说：“俺们村的布鞋要是能卖到南方，肯定能让村里的妇女们多赚点钱。俺听说去南方得办公社的介绍信，还要去县工商局办产品检验证明，这些手续俺们可以一起办，省得跑冤枉路。”

周围几个村的带头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凑了过来。有个来自河西村的王大叔，村里种了不少红薯，做了红薯干，也想拓展销路；还有个来自河东村的赵大姐，村里做手工刺绣，样式单一，销量不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表示想跟着一起南下考察，各自的产品不同，正好能丰富样品种类，吸引更多批发商。

麦秋心里很高兴，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他拿出笔记本，把大家的名字、所在的村子、产品种类都记了下来：“张建军（东风村，果脯）、李红梅（向阳村，手工布鞋）、王大叔（河西村，红薯干）、赵大姐（河东村，手工刺绣）……” 一共七个村，八种产品，涵盖了食品、手工制品，正好能满足南方市场的不同需求。

大家围坐在一起，详细讨论起南下的细节。张建军说：“俺们得先准备样品，改进包装，俺们村的果脯就按麦秋说的，换成玻璃罐，贴上‘东风村手工果脯’的标签。” 李红梅说：“俺们的布鞋可以改改样式，加些绣花图案，包装用硬纸盒，里面垫上软纸，防止运输时变形。”

麦秋补充道：“手续方面，公社的介绍信得各自去开，证明产品是村里集体生产的；产品检验证明得一起去县工商局办，这样能省点时间；运输的话，到时候咱们把样品集中起来，一起去火车站办托运，批量大了，运费还能便宜点。”

王大叔担心地说：“俺们没去过南方，会不会被骗啊？听说那边的骗子多。” 麦秋安慰道：“俺那个老乡认识的批发商是北方人，挺实在的，而且咱们人多，到了那边多打听、多看，别轻易签合同，先从小批量试销开始，没问题了再扩大规模。”

技术员也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这个想法好！现在国家鼓励农村发展产业，支持农产品走向市场，南方的改革开放政策好，市场活泛，你们去考察考察，肯定能有收获。” 他还提醒大家，“农产品运输一定要注意保鲜，果脯、红薯干要密封好，布鞋、刺绣要防潮，最好在包装里放些干燥剂，比如石灰粉，吸收潮气。”

大家都认真记下技术员的话，心里更有底了。麦秋和大家约定，1986 年 3 月中旬出发，在此之前，各自准备好样品、改进包装，办齐所有手续，春节后在公社集合，一起坐火车南下深圳。“到时候俺们在深圳汇合，先去东门小商品批发市场考察，再找俺老乡认识的批发商谈合作。” 麦秋说，大家都纷纷答应，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有问题随时沟通。

下午的培训继续进行，技术员讲了农产品初加工的新技术，比如红薯干的烘干方法、果脯的糖渍技巧，麦秋和其他带头人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交流心得。麦秋还把自己村里编挂饰的麦秸处理技巧分享给大家，说麦秸泡过后要阴干，这样编出来的挂饰不容易断、不发霉。

培训结束后，麦秋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心里比来时踏实多了。原本只是独自筹划南下，现在有了七个村的伙伴，大家抱团取暖，互相帮忙，成功的几率也大了不少。他想起村里的挂饰和腌菜，想起张建军的果脯、李红梅的布鞋，心里充满了期待 —— 这些带着乡村温度的手工制品和特色农产品，一定能在南方的市场上闯出一片天。

回到村里，麦秋立刻召集村民们开会，把培训学到的储存技术、和其他村带头人约定南下的事，一一告诉了大家。“俺们要赶紧改进挂饰的样式和腌菜的包装，编花鸟、生肖样式的挂饰，腌菜换成玻璃罐，蜡封罐口，贴上标签，争取春节前把样品准备好。” 麦秋说。

张大妈和李婶听得很兴奋，连忙说：“麦秋，你放心，样式俺们跟着你学，包装俺们来弄，肯定能按时准备好样品！” 爹也说：“俺们可以去县城买玻璃罐和蜡，再请村里的王老师写标签，保证包装得漂漂亮亮的。”

夜色渐浓，村里的煤油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村民们脸上，都透着干劲和希望。麦秋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明天就画挂饰的新样式，后天去县城买玻璃罐和蜡，大后天组织村民们赶制样品…… 他知道，通往南方的路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列满载着红星村和其他村特产的火车，正朝着繁华的南方驶去，而村民们的好日子，也将随着这列火车，越走越远、越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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