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走进院子,径直走到麦秋面前:“麦秋,这是俺连夜编的二十个凤凰挂饰,你带着当样品。” 她打开布包,里面的凤凰挂饰比之前的更精致,凤尾用了三种颜色的布条,翅膀上还缝了小小的银箔纸,阳光下闪闪发光。“俺听说南方人喜欢花哨点的,这些挂饰更亮眼,说不定批发商能多订点货。”
麦秋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谢谢大妈,您熬夜编这个,太辛苦了。” 张大妈摆摆手:“不辛苦,只要能帮村里把货卖出去,俺累点也愿意。你到了深圳,要是批发商要得多,俺们在家连夜编,保证按时供货。”
李婶也提着一个小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一小罐腌菜和几个玉米饼:“麦秋,这是俺新腌的辣白菜,你带着当样品,要是南方人爱吃,俺们就多腌点。” 她把玉米饼塞进麦秋手里,“路上饿了就吃,比火车上的方便面好吃,也省钱。”
村民们也纷纷拿出自己的心意,有给麦秋塞花生、瓜子的,有给他送鞋垫、袜子的,还有个小朋友把自己攒的几颗水果糖塞进他口袋里:“麦秋哥,你到南方要早点回来,给俺带电子表。” 麦秋一一收下大家的礼物,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里,眼眶有些湿润:“谢谢大伙儿,俺到了深圳一定好好干,早点打开销路,让大家都能多挣点钱。”
爹蹲在院子角落,默默地帮着捆纸箱,手里的麻绳在他手里翻飞,打得结又快又结实。他没说话,只是偶尔抬头看看麦秋,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舍,更多的却是鼓励。娘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给大家煮了鸡蛋、熬了粥,还打包了不少干粮,让麦秋和伙伴们路上吃。
下午,阳光渐渐西斜,打包工作终于完成。五十个纸箱被捆得结结实实,上面都贴好了标签,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院子里,像一座小山。“大伙儿搭把手,把样品搬到自行车上,咱们送去县城火车站的托运处。” 麦秋喊了一声,男人们纷纷上前,两人抬一个纸箱,小心翼翼地放在自行车后座上。
七个村的带头人,每个人的自行车上都绑着好几箱样品,有的还在车把上挂着小箱子,看着沉甸甸的。村民们送他们到村口,站在老槐树下,不停地叮嘱着:“到了南方别舍不得吃”“遇到难处就找建国”“早点回来”“生意成了给家里写信”。
“大伙儿回去吧,俺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麦秋挥挥手,骑着自行车出发了。身后,村民们还在挥手告别,娘的眼眶红红的,爹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麦秋的旧棉袄,像是在等着他回来。
骑了一个多小时,麦秋和伙伴们到达县城火车站。火车站广场上挤满了人,比春节前更热闹,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南下务工者和生意人,蛇皮袋、帆布包、纸箱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方便面的味道、烟草味和淡淡的汗味。“南下专线” 的红色牌子被风吹得哗哗响,广播里反复播报着列车时刻:“各位旅客请注意,由县城开往深圳的 102 次列车,将于明日早上八点准时发车,请各位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托运处里更是人山人海,工作人员穿着蓝色中山装,忙得不可开交,登记、称重、贴标签,动作麻利。麦秋和伙伴们推着自行车,挤过人群,来到托运窗口。“同志,我们要托运五十箱样品,都是食品和手工制品,目的地是深圳。” 麦秋递上之前的登记单据。
工作人员接过单据,看了看,又核对了一下纸箱数量,说:“先称重,然后填托运单,每箱都要贴标签。” 他拿出秤,大家轮流把纸箱搬上去称重,“一共三百二十公斤,运费按每公斤零点四八元算,一共一百五十三块六毛钱。”
张建军从蓝布兜里掏出钱,大家一起凑了运费,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开了托运单,一式两份,一份自己留存,一份递给麦秋:“到了深圳,凭这张单据和身份证取货,七天内必须取,不然要收保管费。” 麦秋接过单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在笔记本上记下取货地址和电话。
工作人员指挥着搬运工,把样品搬到托运货车上。看着自己的样品被搬上车,大家心里都踏实了不少。“终于妥当了,就等明天出发了。” 李红梅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王大叔点点头:“是啊,现在就盼着到了深圳,批发商能看中咱们的货。”
从托运处出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火车站广场上的人更多了,不少人坐在行李上吃饭,有的吃方便面,有的啃馒头,还有的分享着带来的咸菜。广播里传来列车晚点十分钟的通知,人群中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麦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看到不少和他们一样南下做生意的人,有的背着装满小商品的蛇皮袋,有的推着装满样品的小推车,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忐忑。他知道,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想在南方的市场上闯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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