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端着刚煮好的玉米粥走出来,看到他们的脸色,连忙问:“咋了?派出所那边有消息了?”
“没有。” 麦秋把电报递给她,“村里催款了,要三千块,说是村办厂急需资金购原料。”
李红梅接过电报,看完后眼圈一下子红了:“这可咋整啊?咱们现在自身难保,哪有钱寄回去?”
王大叔叹了口气:“村里的情况我知道,村办厂是去年才建起来的,主要就是给咱们供应布料、麦秆这些原料,现在原料断了,厂就开不了工,乡亲们就没活干,没收入。村长也是没办法,才催得这么急。”
“可俺们现在实在拿不出钱啊。” 麦秋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诈骗案的损失还没追回来,王志强的订单又被压了价,赚不到什么钱,现在村里又催着寄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要不,咱们跟村长说说,缓几天?” 李红梅提议道,“等王志强的货款结了,咱们再凑凑,先寄回去一部分。”
“缓几天?” 王大叔摇了摇头,“村里催得这么急,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你想想,现在正是农闲时节,乡亲们都指望村办厂的活计赚钱呢,厂停了工,各家各户的日子都不好过。再说,咱们出来的时候,村长和乡亲们都对咱们寄予厚望,现在不仅没寄钱回去,还让村里催款,咱们怎么开口啊?”
麦秋想起出发前的场景,村长李建国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麦秋,你是村里最有文化、最有闯劲的年轻人,这次去深圳,一定要给村里闯出一条路来,让乡亲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乡亲们也纷纷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塞到他手里,眼神里满是信任和期盼。
可现在,他不仅没赚到钱,还被骗了,连村里急需的资金都拿不出来。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都怪那个骗子刘建军!” 张建军咬牙切齿地说,“要是没被骗,咱们现在不仅能给村里寄钱,还能扩大生意,让更多乡亲们受益。都是他,把咱们的一切都毁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麦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咱们不能让村里的乡亲们失望,也不能让那个骗子得意。王志强的货款明天就能结,虽然不多,但咱们可以先寄回去一部分,再跟村长说明情况,让他再缓几天。另外,咱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找些订单,尽快把钱凑齐。”
“找订单哪有那么容易啊?” 张建军叹了口气,“深圳这么大,做手工制品的又多,咱们又没什么人脉,想找个靠谱的订单太难了。”
“难也得试试。” 麦秋站起身,“明天送完货,结了款,我就去华强北、东门这些市场逛逛,看看能不能碰到需要竹篮、草帽、鞋垫的商家。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放弃。”
王大叔点了点头:“麦秋说得对,越是困难的时候,越不能放弃。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村里的乡亲们都相信咱们,咱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李红梅也擦干眼泪,坚定地说:“俺也跟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俺们做的都是好货,只要有商家愿意看,肯定会有人要的。”
当天下午,麦秋给村里写了一封回信。他在信里详细说明了深圳这边的情况,包括被诈骗、订单被压价的事情,向乡亲们道歉,同时承诺会尽快把钱寄回去,让村长和乡亲们放心。写完信,他又仔细读了一遍,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信装进信封,贴上邮票,送到了招待所门口的邮筒里。
夜幕降临,深圳的街头亮起了霓虹灯,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却照不进麦秋等人心中的角落。招待所的房间里,气氛格外沉闷。王大叔坐在床边,抽着旱烟,烟雾缭绕;李红梅在收拾明天要送的货物,动作格外轻柔;张建军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辗转反侧;麦秋则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样品,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村里的麦田,每到秋天,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起伏,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想起了乡亲们淳朴的笑容,想起了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的身影。他暗下决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一定要坚持下去,不仅要追回被骗的损失,还要在深圳站稳脚跟,让村里的乡亲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麦秋、张建军、王大叔和李红梅就忙活起来了。他们把十五箱货物搬到招待所门口,雇了一辆三轮车,往王志强的仓库赶去。路上,麦秋反复叮嘱大家,一定要仔细检查货物,不能让王志强挑出任何毛病,否则他肯定会借机扣钱。
到了仓库,王志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让仓库的工人把货物搬进去,逐一检查。麦秋等人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出现什么问题。好在李红梅和王大叔早就把货物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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