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乃至数以十万计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身份贵贱，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最纯粹的信仰，不约而同地，朝着天空跪拜了下去。

刚才的恐慌与混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绝对的敬畏与臣服。

在绝对的神迹面前，任何凡俗的情绪，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们仰着头，望着那个即将离去的身影，一种混杂着崇拜、感激、不舍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终于，有人忍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呐喊：

“恭送仙尊！！”

这一声呐喊，如同点燃了干柴的火星。

“恭送仙尊！！！”

“恭送仙尊！！！”

百万人的呼喊，汇聚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声浪，冲天而起，仿佛要将这片苍穹都给掀翻！

高天之上，叶尘听到了下方的山呼海啸。

他的身形微微一顿。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降临、复仇、又一手缔造了新秩序的土地。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里长空，掠过了那一张张敬畏而狂热的脸庞，最终，精准地落在了城主府最高处的阁楼之上，落在了那道泪流满面的倩影身上。

四目相对。

隔着天地，隔着时空。

柳倾城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平静，以及那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无声的告别。

像是在说：这凡界，便交给你了。

柳倾城读懂了。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再次滑落，对着天空中的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她会替他，守护好这一切。

看到她点头，叶尘的嘴角，似乎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随即，他转过身，再没有任何留恋。

一步，踏入了那条璀璨的紫金色空间通道。

他的身影，瞬间被那无尽的光芒所吞噬，消失不见。

而随着他的离开，那条贯穿天地的神圣通道，也开始从远方寸寸崩塌，化作点点光雨，消散在空间乱流之中。

那道被撕开的巨大天空裂缝，也像是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开始缓缓地向内收缩，愈合。

狂暴的雷鸣消失了，压抑的乌云散去了。

前后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天空，又恢复了以往的湛蓝与平静，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又神圣无比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青阳城内外，那跪倒了一地的百万人，以及他们每个人眼中那永世难忘的震撼，证明着一切都是真的。

凡界，留下了一段不可磨灭的传说。

关于一个白衣青年，徒手撕天，踏光而去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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