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将目光投向地窖最深处,一个穿着相对干净、但此刻已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透的中年乞丐身上。此人气息稍强,应是此据点头目。
陆离一步踏出,已至其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如刀:“你们丐帮做这种事的人有多少?还是说……丐帮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那中年乞丐早已魂飞魄散,看着满地的血肉碎块和眼前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吓得牙齿打颤,涕泪横流,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砰作响:“神……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的!都是……都是白长老!是刑法长老白世镜让我们干的啊!”
“白世镜?” 陆离眼神微眯。此人陆离在游历时听闻过,是丐帮九袋长老,地位尊崇,执掌刑堂,在江湖上素有铁面无私之名!竟是他?!
“是!是白长老!” 乞丐头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哭喊,“白长老……他……他每年需要打点的银子海了去了!光靠帮里那点供奉根本不够!他……他就让我们……让我们想办法……小的们也是没办法啊!才……才想出这种昏招……求神仙饶命!饶命啊!”
“这些孩童,” 陆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从何处拐来?可还有亲人在世?”
“这……这……” 乞丐头目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都……都是下面的人……从各处……送来的……有逃荒的孤儿,有……有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小的……小的实在不清楚具体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家人……”
“不清楚?” 陆离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失,“下辈子,做个好人。”
话音落!
噗!
一道细如牛毛的血光闪过!
乞丐头目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心一点红痕,眼中生机迅速黯淡,身体软软倒下。
陆离看都没看尸体一眼。他转身,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眼神依旧惊恐的孩子,眉头紧锁。这些孩子大多残疾严重,精神受创,即便救下,日后生存也极为艰难。他虽能杀人,却难救心。
他沉默片刻,从须弥戒中取出几锭金元宝和一些散碎银两,放在地上。又取出一瓶疗伤丹药,以指力震碎,将药粉均匀撒在孩子们溃烂的伤口上,暂时缓解痛苦。
“此地不宜久留。” 陆离低语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平江城内,县衙大门前。
几个衙役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突然听到“噗通”几声闷响!低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甚至肢体残缺的孩子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衙门口!旁边还放着几锭金元宝和一封用血写就的简短书信!
书信上只有两行字,铁画银钩,杀气凛然:
“丐帮白世镜,采生折枝,罪该万死!孩童无辜,好生安置!若再懈怠,此衙上下,鸡犬不留!——血影针”
衙役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进衙门禀报!
平江县令闻讯赶来,看到那血书和惨状,再看到那几锭金元宝,吓得面无人色!他自然知道“血影针”的凶名!更知道丐帮势力庞大!但眼前这血淋淋的罪证和那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下令封锁现场,救治孩童,同时加急将血书和案情上报苏州府和朝廷!至于丐帮和白世镜……他一个七品县令,只能祈祷上面的大人物去头疼了!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
丐帮刑法长老白世镜,指使手下拐卖孩童、采生折枝、收敛金银?!此等骇人听闻、灭绝人性的罪行,瞬间引爆了整个江南武林!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脸上!
“血影针”之名,再次震动江湖!这一次,不再是神秘,而是带着滔天血债与凛然正气!
陆离立于城外一座无名山丘之上,遥望姑苏城方向,眼神冰冷。听闻丐帮均往杏子林赶好像是有什么盛会。
“白世镜……杏子林……” 陆离眼中寒光更盛,“看来,这丐帮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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