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手令和五块下品灵石，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不是资源，是陈家压在他身上的信任。纸页上“优先调配”的字迹墨色浓重，陈砚攥着它，转身就往庶务长老的住处去，脚步快得带起风。

“李长老，族长令。”陈砚将手令拍在案上，墨印鲜红，刺得李长老眼睛一跳，“从今日起，族内所有带灵性的厨余、灵植枯枝、甚至洗灵谷的废水，都要分类收集，统一送到山脚灵田。”

李长老捻着胡须的手一顿，眉头皱成疙瘩：“陈砚小子，你莫不是疯了？那些废料扔都嫌脏，还能肥田？”他虽忌惮族长手令，可看着陈砚年轻的脸，还是忍不住质疑——陈家败落到这份上，可经不起瞎折腾。

“长老照做便是，日后自有分晓。”陈砚语气不卑不亢，手令上的墨印就是最大的底气。

族规很快传遍青禾山，起初的抱怨声能掀翻屋顶。“种个破田还挑肥拣瘦，连泔水都要收？”“我看是魔怔了，等族长醒过神来，有他好受的！”可抱怨归抱怨，没人敢违逆族长的命令。每日清晨，都有族人提着陶罐、挎着竹篮往山脚去，把灵草渣、淘米水、枯灵木碎屑一股脑倒进陈砚挖好的三个大沤肥坑，脸上的嫌恶藏都藏不住。

但系统提示音，却成了陈砚最悦耳的“回报”：

【接收灵植枯枝（批量），发酵后灵田肥力+5！】

【接收灵谷淘米水（汇总），灵田肥力+1，灵气微弱提升！】

【接收残次灵蔬（堆积），灵田肥力+3！】

数据跳得不算快，可架不住“细水长流”。不过十日，灵田的土色就从枯褐变成了深棕，指尖捻起一撮，能感觉到湿润的黏性，连风刮过都带着点泥土的腥气——那是生机复苏的味道。

处理完“废料”，陈砚捧着那五块下品灵石，在灵田边蹲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是陈家最后的“棺材本”，每一块都磨得发亮，是历任族长省下来的家底，绝不能浪费。

他最终敲定方案：两块埋入地下，一块留作应急，两块用于布阵。

按照系统标出的方位，陈砚用锄头在灵田四角各挖了个深坑，将两块灵石埋进去，又把之前催化铁牙米剩下的灵石齑粉收拢，铺在阵眼处。当最后一抔土盖下时，灵田突然泛起一层淡白光晕——一个简陋到极致的【微效聚灵阵】成了！

瞬间，陈砚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稠”了几分。原本散乱在风中的稀薄灵气，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丝丝往灵田汇聚，钻进土壤里，滋养着刚种下的铁牙米种子。系统面板立刻更新：

【微效聚灵阵生效，灵田灵气恢复速度+150%！当前灵气：45/100（持续上升）】

他甚至能“听”到土壤下种子吸饱灵气的轻响，那是比任何高阶灵术都让他安心的声音。

剩下的三块灵石，被陈砚用布包好，贴身藏着——这是冲击灵田“普通”等级的底牌，也是应对赵家的底气。

一切准备就绪，陈砚终于拿出了那十几粒铁牙米种子。银灰色的米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用指尖轻轻摩挲，每一粒都像件珍宝。灵田被开辟出的区域不大，他用木尺量着距离，在土里划下小坑，每个坑间距恰好三寸，确保每株幼苗都能平等吸收灵气和阳光。

“都给我长壮点。”陈砚将种子轻轻放进坑里，盖上薄土，指尖凝出灵雨，细如牛毛的雨滴精准落在每个坑位上。这一次施展灵雨术，他没觉得灵力耗竭——灵田反馈的灵气顺着脚掌往上涌，刚用掉的灵力瞬间补回大半，形成了良性循环。

族人们的态度，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变化中悄然扭转。

最早送废料的张婶，如今放下陶罐后，会蹲在田埂边看一会儿：“陈砚小子，你这苗长得真精神，比我家种的凡稻壮实多了。”她的语气里，早已没了当初的嘲讽。

几个半大的族童，更是把灵田当成了“新奇玩意儿”，放学就跑到田边，帮着陈砚捡杂草，叽叽喳喳地问：“砚哥，这苗结的米真的是铁做的吗？能打兵器不？”

苏瑶的变化最明显。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送完东西就跑的小姑娘，如今每天清晨都提着筛好的灵草灰来，主动帮着翻沤肥坑，还会指点其他妇人：“这个灵菜叶要晒半干再倒进去，灵气跑不掉；那个洗灵米的水要单独装，比泔水有用多了。”她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指尖划过灵草灰时，会有淡淡的绿雾萦绕——木系天赋的觉醒，越来越明显了。

陈小月则抱着她的瓦盆，天天蹲在灵田边“临摹”。她学着陈砚的样子，给盆里的小苗浇水、松土，小脸上满是认真。系统提示里，她的【种植兴趣】已经从“微弱”变成了“中等”，木灵根的活性也在慢慢提升。

最让陈砚惊喜的是陈百川。这位阵法长老最近来得越发频繁，不再是“路过”，而是带着阵图蹲在田埂上，指着聚灵阵的方位说：“这里再加块碎灵石，能形成‘双角聚气’，灵气留存能多两成——可惜族里没多余的材料了。”陈砚把一小包铁牙米碎粒递给他时，老人没再推辞，而是摸着米粒沉吟：“等我把护族阵的边角料拆一拆，给你做个更精致的聚灵阵盘。”

【陈百川对灵田关注度提升至90%，宿主认同度85%，解锁‘阵法协作’状态！】

人心，真的在往灵田汇聚。

陈砚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值，嘴角忍不住上扬：

【灵田等级：凡品（劣等）】

【灵田肥力：41/100】

【灵田灵气：48/100（聚灵阵持续生效）】

距离“普通”等级（51/100），只剩一步之遥！他能感觉到，灵田的“脉搏”越来越有力，只要再推一把，就能解锁新的系统功能，到时候扩种、催化都会更轻松。

可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用剩下的灵石冲击灵田等级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山脚的宁静。

这次来的，不是赵虎那样的小辈。

为首的汉子穿着黑色锦袍，腰间佩着一柄灵铁刀，炼气六层的威压像块巨石，压得周围的杂草都弯了腰。他身后跟着五个赵家子弟，手里都提着锄头，显然不是来“采药”的——赵家族长的弟弟，赵烈，亲自来了。

“青禾陈家的小辈，”赵烈的目光扫过灵田那片显眼的绿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听说你把荒田种出了‘宝贝’？今天我来看看，这破地到底值不值得我们赵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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