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山的时光,在灵雨淅沥与锄头起落间悄然滑过,半月光阴如灵田晨露,转瞬即逝。核心灵田的禁制光幕下,陈砚的身影每日必至,他盘膝坐于田埂,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般覆过七株蕴脉兰——在【腐毒蕴灵土胚】持续释放的紫晕生机与灵雨术的精准滋养下,兰苗已长至近尺高,叶片肥厚如凝脂,通体流转着玉髓般的温润光泽,连呼吸都似与地灵根的脉气共振。
变化最烈的,仍是最早发芽的那三株“灵韵核心苗”。其心尖新抽的嫩叶如被晨霜浸润,叶脉深处竟浮起极淡的银辉,那光芒不似灵力般外放,反倒如月华沉水,需凝神细察方能捕捉。这日陈砚施完灵雨,指尖凝起一缕灵丝轻触叶尖,刚一触碰,便觉一丝若有若无的震颤顺着指尖传来——似琴弦轻拨,又似灵泉漱石,一股清凉灵韵瞬间钻入经脉,如甘霖洗过尘垢,丹田内原本滞涩的灵力竟骤然加速流转,顺畅了不止半分。
“是蕴脉灵韵初成的征兆!”陈砚猛地睁眼,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狂喜。他曾在家族残缺的《灵植谱》中见过记载:蕴脉兰成熟前三月,灵韵会凝成“银纹”藏于叶脉,触之能温养经脉,这正是兰苗迈入“半成熟期”的铁证!他强忍激动,取出灵玉笔在玉简上疾书——银辉覆盖范围半寸、灵韵震颤频率三息一次、叶片灵气饱和度八成……每一个数据都如珍珠般珍贵,将为后续炼丹提供最精准的依据。
当陈砚将消息禀报给陈远山时,老族长正摩挲着灵田舆图的指节猛地一僵,随即放声长笑,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好!好!”三个“好”字如惊雷滚过庭院,震得廊下灵雀扑棱飞起,“有此兰苗,我陈家筑基有望!”笑罢他却骤然收声,神色重归凝重,“砚儿记住,越是此刻越要藏锋——浇水、记录皆在禁制内完成,除你与苏瑶,不许第三人靠近!”
蕴脉兰的喜讯如定心丸,让陈家核心层在资源困局中更添底气,而陈宏业主持的灵米深加工试验,正在后院密仓中经历着冰火淬炼。那间废弃仓房被重新加固,外围布下“敛气阵”,陈宏业带着两名酿酒老手,先以普通灵米试手——凡米酿酒的法子在此全然失效,灵米发酵时逸散的灵气要么冲垮酒曲,要么让酒液酸腐如醋,前两批试验品倒在土沟里,连灵鼠都绕道而行。
“灵气太烈,需用东西镇住。”陈砚闻讯赶来,指尖划过发酵桶壁,灵识感知到灵气如乱流般冲撞,“可在酒曲中掺少许静心草粉末,再在桶外刻‘聚灵纹’,既能锁住灵气,又能引导其融入酒液。”陈宏业依言而行,将晒干的静心草磨成细粉拌入酒曲,又以灵力在桶壁刻下三道简易灵纹——当第三批金纹灵米入桶时,仓房内的灵气果然变得温顺如绸。
启封之日,陈宏业亲自执锤敲开酒封,一股清雅的米香混着温润灵韵瞬间漫出仓房,连院外的青竹都似被熏得更绿了几分。酒液盛在玉杯中,呈剔透的琥珀色,阳光透过杯壁,能看见细微的灵气光点在其中沉浮。他浅酌一口,灵韵顺着喉咙滑下,化作暖流淌遍四肢百骸,炼气五层的灵力竟隐隐有了波动:“成了!这酒虽只是一阶下品,却比坊市的‘稻花香’醇厚十倍!”
消息传到议事厅时,陈志业恰好带回坊市行情,他将打探来的价格写在灵纸上,推到众人面前:“族长,一阶上品灵米顶多六块灵石一斤,可最次的灵酒,两斤坛装就卖十五块!咱们这酒品质更好,卖二十块绝没问题!”
陈远山指尖叩着桌面,灵眸闪烁:“利润翻三倍,是条好路。但不可操之过急——宏业,继续优化工艺,每月产量控制在十坛以内,原料用次等金纹灵米;志业,下次去坊市照旧卖普通灵米,价格压得比往常还低些,让外人以为咱们依旧困于生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金纹灵米与灵酒,暂作家族储备,待蕴脉兰成熟,咱们才有底气真正入市!”
韩立对此始终淡然处之,他每日仍在田间指导,对仓房飘出的酒香恍若未闻。直到那日陈宏业试做赤浆米糕,火属性的赤浆草让米糕带着燥气,他才在路过时淡淡提点:“寒潭水浸半日,可消火气,灵韵也更绵柔。”陈宏业将信将疑,取来山涧寒潭水浸泡米糕,次日尝时,米糕果然入口软糯,燥气尽消,连其中的淬体灵韵都变得温和易吸收。
暮色中的青禾山,核心灵田的蕴脉兰泛着银辉,与后院酒坊的琥珀光交相辉映。陈砚站在山巅,望着这两处承载家族希望的光,心中一片澄明——蕴脉兰是破局的利刃,灵米酒是固本的粮仓,而族人们的勤勉与韩立的助力,便是滋养这一切的沃土。山外的阴云虽未散去,但陈家已在灵田与酒坊的香气中,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沉稳而坚实的崛起之路。那七株凝着银韵的兰苗,正在禁制中静静生长,等待着为陈家劈开前路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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