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如熔金流矢,撕裂青禾山的硝烟,陈砚足尖刚触到护山大阵的灵纹基座,便被阵外的凶戾气息撞得心口一窒。透过泛着涟漪的光幕望去,五名黑袍修士如乌鸦般悬于半空,白骨幡招展间,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影嘶吼扑击,利爪抓挠光幕的“咯吱”声刺耳至极,每一次撞击都让土黄色光幕泛起水纹般的波动,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隐现又弥合,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为首的黑袍人立在最前,黑袍下摆绣着诡异的骷髅纹,周身灵压如沉渊般厚重,却始终未曾全力出手——他那双藏在兜帽阴影里的眼睛,正冷幽幽地盯着光幕的波动,如同毒蛇等待猎物疲惫的瞬间。那股威压比陈恒叔还要强横数倍,压得陈砚呼吸都滞涩了几分,指尖的庚金真元都微微颤抖。
“不能再耗了!”陈砚眼底寒光一闪,瞬间判明局势。硬冲出去是必死之局,他的优势从不是修为,而是生于此长于此的阵法掌控权。陈远山早将乾元坤土阵的基础操控印入他识海,此刻这片自幼攀爬的灵纹基座,便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刚恢复的三成庚金真元如潮水般奔涌,指尖划过身前一块刻满土纹的阵眼石——那是他少年时无数次擦拭养护的节点。“坤元壁垒,起!”低喝如惊雷滚过阵基,精纯的庚金真元灌入石中,竟与土系阵法之力交融,化作凝实的土黄光华。
嗡!光幕上骤然隆起一面丈许高的岩石护盾,石纹如老树皮般清晰,表面流转着淡金流光。恰在此时,三道黑风刃、一片鬼影潮同时撞来,“轰轰轰”的巨响震得陈砚耳膜生疼,护盾剧烈震颤,表面被鬼爪抓出深痕,却如顽石般死死扛住,将攻击尽数反弹。
“哦?竟是那小子在操控?”黑袍首领轻咦一声,兜帽下的嘴角勾起冷笑,“垂死挣扎罢了。所有人听令,集火他那处节点!”四名黑袍修士立刻调转攻势,筑基中期修士祭出的黑纹长刀劈出丈许刀芒,两名筑基初期修士催动符箓,漫天毒针与火鸦如暴雨般砸向岩石护盾。
护盾的裂痕瞬间蔓延,陈砚脸色一白,喉头泛起腥甜——他的真元本就匮乏,强行催动阵法更如抽丝剥茧。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将《庚金诀》运转到极致,让真元如锋刃般切割阵法之力,精准修补护盾的裂痕。光幕上的土黄光华忽明忽暗,却始终未破,如狂风暴雨中的孤舟,摇摇欲坠却坚不可摧。
“必须反击!”陈砚心念电转,右手探入储物袋,触感温热的彩鳞毒鳄妖丹与几片坚硬的彩鳞瞬间入手。妖丹上残留的毒灵之气与他的庚金真元隐隐呼应,一个刁钻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以阵为弓,以莲韵为引,庚金淬毒,去!”
他将妖丹按在最大的一片彩鳞上,指尖灵纹闪动,引动阵法的弹势——光幕上骤然裂开一道发丝细的孔隙,妖丹如被巨弓射出的毒箭,裹着淡金真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正在凝聚刀芒的筑基中期修士。
那修士正全力催发刀芒,根本没料到阵内会有反击,待他察觉时,妖丹已至眼前!仓促间他祭出一面骨盾,“砰”的一声巨响,妖丹轰然炸裂,墨绿色的毒雾如蘑菇云般炸开,腥臭气弥漫开来。“是彩鳞毒鳄的毒!”旁边一名筑基初期修士躲闪不及,毒雾沾到护体灵光,“滋滋”腐蚀声中,他惨叫着从半空坠落,脸色瞬间发黑。那筑基中期修士虽挡住了冲击,骨盾却被震碎,胸前黑袍也被毒雾染得焦黑,攻势彻底滞涩。
“蠢货!”黑袍首领怒喝,挥袖打出一道黑风驱散毒雾,眼神愈发阴鸷。陈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指尖连点阵基:“地脉震颤!”山门外的地面突然如波浪般起伏,两名黑袍修士身形踉跄,法术瞬间失控;“流沙陷!”另一名修士脚下的土地骤然软化,他惊呼着向下沉去,慌忙祭出飞行法器才勉强稳住,模样狼狈不堪。
阵内的陈砚如最灵动的舞者,在阵基间辗转腾挪,每一次指尖点落都引动阵法变化——时而升起石刺干扰,时而降下土盾防御,时而引动气流吹乱对方法术轨迹。他的真元在飞速消耗,嘴唇干裂,额头青筋暴起,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以初入筑基之身,凭阵法地利,竟真的将五名强敌拖入了他的节奏。
黑袍首领的耐心彻底耗尽。他一步踏出,黑袍无风自动,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尸斑的脸,双眼是浑浊的灰黑色。“筑基后期巅峰!”陈砚瞳孔骤缩,对方身上的灵压暴涨,竟隐隐有了假丹境的“势”。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指甲暴涨三寸,泛着幽冷的寒光,漆黑的幽冥鬼气从指尖溢出,凝聚成一只磨盘大的鬼爪,爪尖萦绕着细碎的空间裂纹。
“幽冥爪,送你归西!”沙哑的声音如破锣敲响,鬼爪撕裂空气,带着万千冤魂的哭嚎,无视光幕的常规防御,径直抓向陈砚——这一击锁定了他的气机,连周围的空间都变得凝滞,陈砚只觉如坠冰窟,连真元都运转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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