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瘴林的腐叶上,四杆黑幡如獠牙般钉在地上,幡面绘满扭曲的血纹,摇动间卷起的阴风里,无数鬼影张牙舞爪——它们并非虚像,而是淬了尸气的怨魂,利爪刮过空气发出“嗤嗤”锐响,魔音如钢针钻髓,钻入众人识海,催生出心悸的幻象。这“幽罗困魂阵”虽不及“五鬼噬魂阵”霸道,却如附骨之疽,能抽干周遭灵气,让修士神识滞涩如泥,连真元运转都慢了半拍。
两名炼气巅峰魔修罩在鬼影之中,黑袍与瘴气融为一体,只露出泛着绿光的眼窝。他们手中骨剑淬着腐心毒,剑刃滴落的黏液在地上烧出细小的坑洞,一左一右如猎食的饿狼,扑向阵中最耀眼的目标——陈砚。骨剑交错劈出,剑风带着尸臭,封死了所有闪避路线,招招直指丹田、眉心等要害。
“七公子退开!”陈岩怒吼着挥起玄铁刀,刀身灌注烈火般的真元,劈向左侧魔修。可他刚动,那筑基中期魔修便狞笑着一拍骷髅法器,碧绿鬼火如潮水般涌来,火舌舔舐着刀光,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竟将陈岩的刀势硬生生压回。陈岩被迫连连后退,靴底在腐叶上踏出深痕,只能勉强用刀身格挡鬼火,自保都已捉襟见肘。
另一侧,陈影如壁虎般贴在断树后,灰衣与阴影交融,却被数十只鬼影缠得无法脱身——那些鬼影前赴后继,即便被他的短匕刺穿,也会化作一缕尸气重新凝聚;陈雷、陈电的“惊雷合击阵”虽劈碎了数只鬼影,却被第三名炼气魔修的骨幡缠住,青金雷光与黑幡死气碰撞,震得二人嘴角溢血。
阵中唯有陈砚气定神闲。他白衣在鬼影中飘若惊鸿,《金芒遁术》催动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青金流光,在两柄骨剑的缝隙中穿梭——魔修的剑锋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却连一缕发丝都未能伤及。他并非一味躲闪,青禾剑元在指尖凝成寸许长的剑丝,如毒蛇吐信般蓄势待发,目光死死锁定着两名魔修腰间的黑幡。
“小子,只会躲吗?”左侧魔修见状狂笑,骨剑陡然加速,剑招越发狠辣。就在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刹那,陈砚眼中金芒爆射:“攻你所必救!”两道青金剑丝如流星赶月,不攻人,只斩幡!剑丝精准地射向魔修脚下黑幡的幡尾——那是阵眼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虽非主阵眼,却能牵动阵法运转。
“找死!”魔修脸色剧变,这才明白陈砚的算盘。他慌忙回剑格挡,骨剑与剑丝碰撞,发出“铛”的脆响,剑丝崩碎,可黑幡却被震得微微倾斜,幡面上的血纹瞬间黯淡了一瞬。阵法运转骤然出现一丝滞涩,原本密不透风的鬼影墙,竟裂开一道不足半尺的缝隙。
这道缝隙,对旁人是转瞬即逝的破绽,对陈影却是千载难逢的生机!他如蛰伏的毒蛇,灰衣猛地融入那道缝隙,手中淬了“蚀灵水”的黑铁短剑,悄无声息地刺向右侧魔修的后心——短剑毫无反光,连破空声都被瘴气吞噬。
“谁?!”右侧魔修惊觉时已迟,只能拼命拧身,试图避开要害。“噗嗤”一声,短剑虽未刺穿心脏,却深深扎入他的右肋,蚀灵水瞬间顺着伤口蔓延,冻僵了他的经脉。魔修发出凄厉惨叫,手中骨剑哐当落地,黑幡也随之歪斜——阵法的滞涩瞬间放大,鬼影如潮水般退散了大半。
就是现在!陈砚丹田内的庚金道种猛地亮起,米粒大的种子喷薄出先天金芒,与体内青禾剑元缠成一道螺旋状的剑罡。他并指如剑,白衣猎猎作响,整个人与剑意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瘴气的青金长虹——不再是点刺,而是横斩!
“青禾——破邪!”
喝声未落,剑罡已至。那名刚被陈影刺伤的魔修,只觉神魂都被这股先天金气压制,护体死气如冰雪遇阳般消融。他惊恐地举臂格挡,骨剑与剑罡碰撞的瞬间,便如朽木般断裂,剑罡余势不减,贴着他的眉心划下!
一道细密的血线从魔修眉心蔓延至下颌,他的动作骤然僵住,眼中的绿光一点点熄灭。下一秒,尸体分成两半轰然倒地,鲜血溅在腐叶上,被瘴气瞬间吸成黑褐色。
一剑斩炼气巅峰!
阵中死寂。陈岩挥刀的动作停在半空,陈影也收回了短剑,连那筑基中期魔修都忘了催动鬼火——初入筑基,便能借道种之力、抓破绽斩敌,这等战力,早已超出了他们对“筑基初期”的认知!
“小杂种!我要你碎尸万段!”筑基魔修的惊骇化作暴怒,骷髅法器猛地暴涨三倍,碧绿鬼火如火山喷发,带着焚魂蚀骨的气息,铺天盖地涌向陈砚。他已顾不上剪除羽翼,只想将这个变数彻底抹杀!
陈砚刚斩出一剑,剑元消耗近半,面对这筑基中期的含怒一击,避无可避。鬼火未至,他的眉毛已被灼烧得卷曲,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聒噪。”
一个平淡的声音骤然响起,却如九天惊雷,震得瘴气翻涌、鬼影崩碎。众人头顶的浓墨瘴气,被一股无形巨力硬生生撕开,露出一方清明的天幕。紧接着,一只由土黄色灵光凝聚的巨掌从天而降,掌纹如山川脉络,每一根指节都透着镇压万物的威严,仿佛是大地的意志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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