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试验田被幻阵揉碎成一片死寂的坟场。缭绕的黑气如腐烂的绸缎,裹着几株“枯槁蜷曲”的赤羽草,连月光落在上面都透着诡异的灰败。三道灰褐色斗篷的身影贴着地面滑行,足尖不沾尘土,气息冷得像冰镇的尸油——正是阴煞谷的三名修士。
为首者枯瘦的手指捻着一枚骨哨,筑基中期的灵压如蛛网般扫过灵田,当触及那些“萎靡”的灵草时,眼窝深处燃起贪婪的绿火:“李家那群废物总算办了件人事。煞气蚀骨,生机转怨,这灵田已成‘养魂窟’,正是培育蚀魂妖花的绝佳温床!”
侧旁一名修士攥紧了腰间的鬼头囊,声音发颤:“师兄,陈家那位韩长老可是阵法大师,陈砚斩过幽冥殿筑基,咱们……”
“聒噪!”为首者猛地回头,斗篷下的脸露出半张青灰色的皮肤,“陈远山死在黑瘴林,韩老鬼重伤闭关,陈家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你看这灵田,煞气都快溢出来了,他们要是有本事,会坐视不管?”他将一枚黑色幡旗拍在掌心,幡面鬼首獠牙毕露,“速布引煞幡,勾连地脉煞气,把这几株变异母株挖走,谷主许诺的‘聚阴丹’少不了你的份!”
三人呈三角散开,鬼首幡带着阴风悬在半空,正要刺入土中——
嗡隆!!!
地底突然传来龙象嘶吼般的轰鸣,无数土黄色符文如破土的竹笋窜出地面,在半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坤”字牢笼,符文流转处,厚重的土属性灵气如城墙压下!那些缭绕的黑气如同遇火的雪,瞬间消融,露出底下生机盎然的灵田;几株“枯槁”的灵草骤然舒展叶片,红金色光辉爆射而出,如千万根烧红的针,刺得三名修士浑身冒烟,阴煞之气滋滋作响地蒸发!
“是陷阱!!”为首者瞳孔骤缩,魂飞魄散,慌忙将鬼首幡插在地上,喷出一口黑血:“恶鬼遮天!”幡面鬼首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化作丈许大的黑影,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符文牢笼。
“晚了!”韩立苍老的声音如洪钟撞响,“坤元缚灵,厚土镇煞——起!”
大地剧烈震颤,无数土石大手从地面凸起,指节如磨盘,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抓向三人;空中符文凝结成密密麻麻的土刺,尖端泛着寒芒,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两名筑基初期修士惨叫着祭出尸骨盾,却被土刺瞬间洞穿,盾牌碎裂的同时,他们的胸膛也被扎出十几个血洞,鲜血喷在灵田上,被红金色光辉瞬间净化成白雾。
“联手破……”为首者的吼声刚出口,一道青金色剑光突然撕裂夜空!那剑光快得超越了灵识反应,如流星划落,没有直取要害,而是像毒蛇般绕到他身后——
嗤啦!
剑光过处,血花飞溅。为首者持幡的右臂齐肩而断,鬼首幡失去灵力支撑,瞬间缩水成巴掌大小,和断臂一起滚落在地。“啊——!”剧痛让他浑身痉挛,黑气从断口处涌出,却被周围的红金光辉灼烧得惨叫连连。失去鬼首幡的抵挡,土石大手轰然合拢,将他死死攥在掌心,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剑光敛去,陈砚的身影如青松般立在月光下,青袍不染血污,指尖青金剑煞吞吐不定,眼神冷得能冻裂钢铁。他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三人,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留活口。”
韩立操控阵法微调,土石大手松开一线,保住为首者的性命,却将他全身骨骼碾成齑粉,只留一口气;另外两人也被土刺钉在地上,灵力被彻底封禁。陈砚走到为首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扭曲的脸,青金色的眼芒刺得对方不敢直视。
“阴煞谷?”三个字从齿间挤出,带着剑风的锐意。
为首者咳出一口血沫,眼中满是怨毒:“小子……你敢动我……阴煞谷必踏平青禾山……”
咔嚓!
陈砚抬脚碾在他完好的左掌上,五根指骨瞬间碎裂。惨叫声刺破夜空,却被阵法牢牢禁锢在灵田范围内。“谁指使的?目的何在?说。”他的声音比寒潭还冷,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陈家的生死悬在一线,他没心思陪败寇演戏。
“你……休想……”修士痛得浑身抽搐,牙关却咬得死紧。
陈砚不再废话,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的神识裹着庚金剑意,如钻子般刺入对方眉心!“搜魂!”
这是凶险至极的手段,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识海的禁制反噬。但陈砚的剑意如最锋利的手术刀,蛮横地撕裂对方的识海屏障——那修士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哭,眼珠暴突,七窍流血,识海被强行剥离的痛苦,比凌迟更甚。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陈砚脑海:
——阴煞谷深处,尸骸堆积成山,枯槁的谷主坐在白骨王座上,下达“夺灵田,育妖花”的命令;
——李茂才的亲弟弟李茂功,捧着陈家灵田的布防图,谄媚地将“韩长老重伤”的消息奉上;
——蚀魂妖花的花瓣如凝血,能勾连天煞尸王(古炼尸)的魂识,是控制那尊怪物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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