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葬魂古漠,天地为之一阔。久违的阳光洒落,带着勃勃生机,驱散了两人身上残留的阴冷与煞气。
张不凡已是圣级二重天修为,气息渊渟岳峙,混沌圣力内敛,若不主动释放,与寻常修士无异,但那份由内而外的、仿佛能包容天地的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李天凤伤势在张不凡的帮助下已无大碍,修为稳固在皇级七重天,绝情龙皇域收敛,清冷依旧,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阴郁偏执,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后的沉静与坚毅。
两人没有御空飞行,而是如同普通旅人,徒步行走在山川之间。一来是为李天凤彻底调理恢复,二来也是借此平复心绪,消化此番古漠之行的巨大收获与冲击。
“青牛镇,位于天澜大陆东域边缘,毗邻‘万妖山脉’,算是一处三不管的混乱之地,鱼龙混杂。”路上,李天凤简单介绍着,语气平静,但眼神深处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里,曾是她“家”的所在,也是她十数年仇恨与执念的起点。
“李擎天……”张不凡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嚣张跋扈、为夺家产逼死老医师的镇霸形象,摇了摇头,“若你真是被他收养,而非亲生,那你的身世来历,恐怕不简单。‘绝情魅影体’即便在顶级宗门也属罕见,出现在一个边陲小镇,本就蹊跷。”
李天凤默然。她已基本信了张不凡当初的话,李擎天绝非善类,更不配做她父亲。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亲生父母又是何人,为何会流落到青牛镇,被李擎天收养。
数日后,两人低调地进入了青牛镇地界。
小镇依旧,似乎并未因外界的风云变幻(绝情门主陨落、两宗动荡)而有太多改变,依旧是那副杂乱、喧嚣、带着几分边塞粗犷的景象。只是当年显赫一时的李家,早已在张不凡离开后迅速败落,宅院荒废,族人四散,如今已无人提及。
张不凡以混沌之力略微改变了两人的容貌气息,如同两个路过探亲的寻常修士,在镇上最老的茶楼坐下,要了一壶粗茶,看似随意地听着茶客们的闲聊。
“……要说咱青牛镇这百十年,最风光也最惨的,还得是李家。”
“可不是嘛,李擎天当年多威风,结果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家破人亡。报应啊!”
“不过李家的衰败,好像也不全是因为得罪了人。我听说,李家当年好像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宅子里老闹邪,下人都跑光了。”
“嘘!小声点!这事儿邪性!我听我太爷爷说过,大概二十年前吧,镇上来了个受伤很重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婴孩,就是在李家门口晕倒的。李擎天他爹,当时的老家主,看着那女人穿着不似凡人,就把人抬进去了。后来那女人没救过来,死了,孩子就被李家收养了,就是后来那个……叫什么凤的丫头。”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那丫头听说后来被什么大宗门看中带走了,再没回来过。李家也就是从那之后,开始慢慢不对劲的……”
邻桌几个老茶客的低声交谈,一字不落地落入张不凡和李天凤耳中。
李天凤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受伤的女人……婴孩……收养……时间,恰好与她被收养的年纪对得上!
张不凡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那桌老茶客旁,客气地拱手:“几位老丈,方才听你们提及李家旧事,颇感好奇。在下对各地风物轶闻素有兴致,不知能否详细说说?这顿茶钱,算在下的。”
说着,他放下一小锭银子。茶客们见张不凡气度不凡(虽掩饰,但自然流露),又出手大方,便热情地说了起来。张不凡顺势引导,问起那受伤女子的样貌、衣着、随身物品,以及李家后来闹邪的具体情况。
“那女子啊,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但身段极好,气质不像普通人,穿的衣服料子咱们见都没见过,像是某种冰蚕丝,水火不侵。她随身带着一个包袱,后来被李家收起来了。哦对了,她脖子上好像挂着一块玉佩,翠绿翠绿的,雕着一只……嗯,像是凤凰的鸟儿。”
“李家闹邪,就是从收养那孩子后几年开始的。先是夜里老听到女人哭声,后来是井水变红,再后来,好几个李家旁支的子弟莫名其妙暴毙,身上找不到伤口,像是被吸干了精气。请了好几个道士和尚,都没用。有人说,是那死去的女子阴魂不散,来找孩子了。也有人说,是那孩子本身不祥……”
更多的细节被挖掘出来。张不凡注意到,当提到“冰蚕丝衣物”、“凤凰玉佩”、“女子阴魂不散”、“吸干精气”时,李天凤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告别茶客,两人离开茶楼,来到当年李家的废弃宅院前。
荒草丛生,断壁残垣,一片破败。但以张不凡圣级的修为和李天凤皇级的神识,仍能隐隐感觉到,这宅院地下,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阴寒而怨毒的气息,与绝情门某些功法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古老、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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